第19章

王燕打探來的消息是，芽嬸雖然說了不少閑話，但為人還是正直的，這兩天都跟大家確認說倆人確實分院住的，除了在灶房做飯吃飯，都不進一個屋！

這麼說來，還得謝謝她了，秀秀抱著蛋蛋溜達出去，順其自然就搭上訕了：“芽嬸！帶小石頭玩呢？”

芽嬸近三十多歲的年紀，個子不高，皮膚黝黑，看著四歲的小兒子在牆根下玩耍，見秀秀主動過來說話，有點意外，但說話卻也不算客氣：“玩呢！你家總算把那羊圈弄走了，這幾天臭的我們都沒法在門口玩！”

秀秀了然，把蛋蛋放下來，躬身拉著孩子的兩隻手幫他學走路，芽嬸看她的眼神愈發帶著偏見，說：“張建成也是有福氣，有你這麼個不在乎名聲的福星自動送上門來！”

這話說得不是很客氣，秀秀帶著孩子上工了好幾天，自然知道鄉鄰們對她麵上還算好，背地裏少不了議論，嫌她把女孩子的名聲都帶壞了。

重生一世，秀秀能把所有脫離於自由和幸福以外的東西都看淡，她可不在乎別人怎麼想，更不想在乎能給別人帶去什麼影響，於人於己她都不做道德敗壞的事情，剩下的她就想隨心隨勢而為，所以她理解芽嬸的偏見，卻不生氣。

“芽嬸，你說話可真好聽，不過我算什麼福星呀，是建成哥好心幫我！”秀秀拉著蛋蛋走到小石頭跟前，又補上一句：“這不是我家，是張建成的家，這話咱們可不敢亂說啊！”

說著，她蹲下來，指引蛋蛋和小石頭互動：“蛋蛋，咱們看看石頭哥哥玩什麼呢！”

這姑娘行止端正，說話也不卑不亢的，倒像是芽嬸做了虧心事似的，芽嬸有點尷尬：“你這帶得還挺順手！這孩子還真跟你親！”

“親吧！”秀秀挺親切地看著芽嬸：“這孩子在張建成手裏可受罪了，我看著可憐，幫個忙，舉手之勞的事兒！”

芽嬸倒是會順杆走，就勢蹲下來貼在秀秀身邊，小聲說：“這哪是舉手之勞，我看你都把女子的前途都搭上了！你跟芽嬸說個實話，是不是跟張建成好上了才不願意嫁到程家去的？”

秀秀眨了眨眼睛，和芽嬸貼的更近了，真心真意地說：“芽嬸，我不拿你當外人，就跟你交個實底！”

芽嬸的眼睛忽地發亮了：“哎！你說！”

秀秀貼著芽嬸的耳朵說：“建成哥人好，願意幫我打個掩護，我是真的不想嫁人，更不想嫁給程國強！”

“為啥呀？”芽嬸的眼睛裏充滿了八卦的光芒：“老程家在咱村就算富裕的，再說女子能當村就嫁了，娘家也有個照應，多好！不像你芽嬸我，從山裏嫁過來，娘家就再也指不上了！”

秀秀小聲說：“雖然說是這麼個理，可我就算嫁到當村了也指不上娘家，我爸媽跟程叔要了四大箱彩禮，說好了嫁妝隻陪半箱，如果我這麼嫁過去，婆家不得把我往死了使喚，這跟把我賣了有什麼區別！”

聽她這麼一說，芽嬸皺著眉頭，馮家要彩禮的事情在村裏也傳的名聲不是很好聽，要不是他們家秀秀長得好性情好福氣好，誰會給這麼多彩禮。

秀秀滿眼委屈地說：“我都說了不同意嫁，長這麼大第一次沒和父母心意，我爸一句不聽上來就罵，我覺得剩下那三箱半彩禮，就好像是他們把我養這麼大的酬勞似的，好像我不是他們親生的閨女！有誰會這麼對待親生的閨女！”

芽嬸聞言，神色變得極不平靜。

秀秀神秘地追問道：“芽嬸，你說我的直覺對不對？我說不準真的是被他們抱回來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