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可以不嫁給太子啊!”衝破令人窒息氛圍的是曲蘿衣,她正大刺刺地握著一根雞腿,嚼得十分起勁。
曲夫人瞪了她一眼:
“黑丫頭,今日剛解了禁足,還想再關回去是不是?我好心帶你出來透口氣,不是叫你來壞你長姐姻緣的。”
“京都城裏誰人不知曲家女兒將來是要做太子妃的,若是這婚事黃了,你讓曲府的顏麵往哪裏擱,老爺如何在朝廷立足,咱們這些女眷又如何在官眷中行走?”
三姨媽也趕緊幫腔道。
“雞腿子還堵不住你的嘴皮子,還不趕緊摸木頭。”七姑姑一把扇子敲在曲蘿衣後領上,都嫌晦氣,來回咕嚕了檀木扇墜好幾遍,才覺得有些心安。
曲蘿衣嘟嘟嘴,不以為然,她打眼瞥見剛才她說那句話的時候,曲倪裳原本迷茫的小鹿眼刹那就亮了。
自打祠堂一並跪了祖宗以後,小姐妹倆有了些心照不宣的小秘密。
曲倪裳在曲蘿衣心裏,再不是外人眼中那個高高在上、曲高和寡的年畫娃娃。
曲蘿衣在曲倪裳心裏,再不是曲夫人口中那個卑賤無腦、惹是生非的黑皮丫頭。
曲蘿衣知道,年畫娃娃逼急了也是會放狗的。
曲倪裳知道,黑皮丫頭會有一些不被世俗約束的獨到見解。
如同此刻,曲倪裳真的就聽進去了曲蘿衣說的,或許,她可以不嫁給太子。
從小到大,與太子的婚約就像一個嚴密的教條束縛著曲倪裳,它曾經讓她覺得無比甜蜜,如今卻讓她倍感不安。
或許正如曲蘿衣所說,她可以試著衝破這無形的束縛......
曲倪裳正在思忖著這種可能性,突然手腕一緊,被一隻熟悉的手圈住了,視線順著那隻手往上,太子蘇久屹著大紅錦袍,正咧著嘴衝曲倪裳笑。
“天哪,哦,天哪,太子竟然絲毫不避忌男女之防,就這樣堂而皇之地衝進來拽了曲小姐的手。”有女眷連聲驚呼,太子這樣衝動的舉止讓這些素來規矩的女眷驚訝之餘,滕然升起一股羞赧。
“太子走進來,就沒有瞧任何人一眼,視線直勾勾地就落在曲小姐身上,仿佛其他人都是榆木擺設,真是羞死人了......”有貴女羞澀地低了頭,卻仍按耐不下好奇,視線不住地往太子與曲家的方向瞟。
“今日可是太子與馮小姐的新婚之日,太子如此行徑不知道馮側妃知道了,心中作何感想......太子闖進女眷席中,如入無人之境,拉了曲小姐就往後麵小樹林去了。”
這下,京都女眷全都親眼見識了,太子對曲倪裳的在意。
女眷們看呆了,所以一直到太子拉著曲倪裳消失在小樹林的拐角處,女眷們圓起的唇都未及收回來。
曲倪裳之所以會乖乖任太子拉著她走,是因為太子邪魅一笑,附在她耳邊小聲說:
“倪裳,你再掙脫的話,本宮一點也不介意抱著你走。”
像從前的許多時候一樣,太子有話要與心上人說,一刻也不能耽擱。太子自以為的恩惠與愛重,任何人也不能夠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