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清枝過了幾天清閑日子,這幾天她身子好了不少,去請安趙夫人也沒有多為難她,趙陳氏倒是總會刺她幾句,不過周清枝沒有在意。
她如今在意的就是怎麼在趙家被滅門的時候活下去。
這一日她正在內閣練字,外麵下了小雨,一側的窗戶開著,冷風將桌案上小香爐散發的煙氣吹的四散,一瞬間宛如仙境。
春文腳步匆匆的走了進來,她走的似乎很急,裙擺上麵沾了泥土,臉上還沾著雨水。
“主子。”春文匆匆走進來行了一個禮,周清枝頭也沒抬的嗯了一聲,等著春文的 下文。
卻見春文將屋內的丫鬟都給轟了出去,周清枝見這架勢把手中的筆給放下了,她問道:“何事?”
春文道:“主子,你前些日子讓打探那個晏世子的行蹤,已經打探到了。”
晏行。
周清枝催促道:“快說說。”
春文趕緊道:“這晏世子不上朝,他每日都會去那紅袖樓喝酒,有時候會跟幾個好友去府中聚會,最近還總去雲霧山打獵,幾乎日日都去呢。”
周清枝微微蹙眉,這晏行看起來似乎是不務正業,每日除了喝酒就是聚會打獵,他也沒有上朝也沒有官職,跟皇城司…也沒什麼關聯。
皇城司都是皇帝的人,上輩子確實是晏行帶著皇城司的人滅了趙家,這晏行絕對不是表麵那般不務正業的。
最起碼前一世她臨死前見到的那個冰冷眼神,絕非紈絝子弟能夠做出來的,或許他是在裝…
當今皇帝已經病了很長時間了,朝堂上局勢不穩,雖然有太子,但是太子年幼啊,而其他皇子…唯有齊王呼聲最高。
上一世,皇城司找到了齊王和趙家還有其他朝臣私聯謀反的證據,皇帝用了不到三日就親自下旨誅殺了齊王,甚至沒給齊王辯解的機會。
晏行和皇城司…皇帝的親外甥。
周清枝心中慢慢的浮起來一個想法…
皇城司可隻為皇帝辦事啊。
她應該去見一見晏行。
正想到此處,忽的外麵有丫鬟來傳話,說是趙夫人喊周清枝過去,有事要交代。
趙夫人叫她能有什麼事?要麼就是為難她,要麼就是讓她幹活了。
周清枝跟著那丫鬟去了趙夫人的院子。
進了內閣一抬眼,隻見二房的趙王氏和三房的趙陳氏都在那裏。
趙王氏打扮的極其貴氣,雖然穿的素雅,但是舉手投足貴氣十足。
趙陳氏則是打扮的很紮眼,豔粉的袍子刺眼,上麵用金線繡出一朵朵花紋,珠光寶氣,鬢邊還簪了一朵豔粉的桃花。
趙夫人正抱著一個小娃娃在那逗笑,趙陳氏也站在一側跟著一起說笑逗孩子。
那小娃娃正是趙王氏的兒子,如今不過才兩歲,取名叫做趙乘風,長的是白白胖胖,很是可愛。
這是趙家唯一的孫輩孩子,趙夫人很喜歡。
周清枝進來行禮,趙夫人忙著逗孩子,看都未看她一眼。
周清枝也沒有等,反而直接起來坐到了一側的木椅之上。
趙陳氏看著周清枝輕輕的哼了一聲,隻裝作沒有看見。
趙王氏倒是微笑著打了一聲招呼,隻是那笑意不達眼底,反而頗為虛假。
周清枝也朝著趙王氏點了點頭,算是回應。
上輩子她跟趙王氏接觸不多,趙王氏出身好,出身高,嫁進趙家屬於低嫁,向來是不跟她們混在一起的。
她麵上雖然和善,但是是個極其傲氣的人,上輩子趙王氏沒有欺辱過她,但是也看不起她,不隻是看不起她,她也看不上趙陳氏。
倆人之間沒有仇,周清枝也不管她是真笑還是假笑,如今這趙府看不上她的人太多了,哪怕趙王氏是假笑,周清枝也收著。
這邊剛坐下,那邊那小娃娃不知道怎的便哭了起來,哭的驚天動地的,趙夫人都哄不住了。
趙王氏心疼的起身去哄,趙陳氏在一旁看熱鬧,又瞥了周清枝一眼,說道:“大嫂一來這孩子就哭,都說小孩靈感強,怕不是被什麼晦氣東西嚇著了。”
她這是毫不掩飾的說周清枝晦氣。
周清枝微微眯眼,“弟妹是說我晦氣?”
趙陳氏哼了一聲,“大嫂,你身份不一樣,你那是天煞孤星的命,豈不就是容易衝撞人?”
“好了,別吵了!”趙夫人嘖了一聲,她這大孫子正哭著呢,誰也不準吵。
趙陳氏臉色不好看,但是卻也沒敢多說什麼,這大孫子就是趙夫人的命。
這小娃娃越哭聲音越大,吵的人心煩,趙夫人和趙王氏輪番哄也沒有哄好。
周清枝站起身瞧了一眼那小娃娃,隻見那小娃娃哭的臉色漲紅,呼吸都有些急促,不似是普通的哭嚎。
她微微蹙眉,抬眼便看見了趙陳氏鬢邊的豔粉桃花,一個激靈,她恍惚間想起了什麼。
趙家這個小孫子,上輩子也是在這段時候得了一種病,叫做桃花蘚,是桃花的花粉引起的病根…
剛開始沒在意,後來便越來越嚴重,她那二弟妹沒日沒夜的照顧了好久才好。
因為趙家後院養了不少桃花,雖然已經到了六月,可是依舊是桃花滿園,大夫隻說是去外麵被花粉給迷了。
而今…
趙陳氏鬢邊的桃花刺眼,或許就是趙陳氏鬢邊的桃花引起了這桃花蘚。
周清枝想了想,隨即說道:“母親,弟妹,這孩子怕不是簡單的哭嚎,我看他這樣子怕是得了病,不如找個大夫來看看吧!”
此話一出,趙王氏還未說話,趙陳氏倒先開口了“這不就是孩子哭鬧嗎?哪得了病?你怕不是要咒人吧?”
趙陳氏單純拱火,趙夫人也是滿臉陰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