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食言,每日都用靈果靈藥的汁水來滋養我。
日日帶我曬足三個時辰日光,吸滿三個時辰月華。
早早給我置辦破殼化形之後的衣裳,從他巴掌大小一件到少女身形,他都很早很早就準備好了。
他話好多,好像從來都說不完。
我其實從那時候就想以後我一定要把他帶回魔界,像他今日照顧我一樣照顧他。
夢是會醒的,我被一陣涼風吹醒。
漫天的星星還在閃爍著。
似乎映出了當年一個小偷進入魔族將我偷走偽造成救我的畫麵。
況且,如今我不是正照顧著他嗎?
我起身進屋,魔族的夜視能力讓我清楚看到那碗在他床頭那個空空的湯藥碗。
因為宴風臥病在床,大多時候都是我在替他熬藥,那些又苦又臭的藥味我真的討厭死了。
宴風從來不知道,魔族嗅覺靈敏,從前不管他洗得多幹淨回來我都聞得到。
不過他對我應該也有些心虛吧,所以怕我在湯藥裏下毒,此前一直不敢喝我熬的藥。
但今日,還真是喝了個幹淨呢。
可他又猜錯啦。
我是魔族呀,死這種最簡單最容易的事情不適合用來報複。
我想想啊,魔界墮生崖距此上千裏,他如今重病怕是會提前出門呢。
背對著月光,我的眼神隱在黑暗中,閃爍著瘋狂與興奮。
果不其然,翌日一早我采藥回來他便不見了。
隻給我留了一封信。
哦,不是信,是和離書。
幾個大字:“厭了倦了,和離。”
將這東西收起來,又將周圍重新布置過。
等到最後一夜我才慢慢悠悠回魔界,暢通無阻進了魔宮,所有魔族都尊敬地稱呼我為殿下。
魔尊是我娘,魔宮裏,她的美夫郎正替她揉肩。
我進去時她也隻瞧我一眼又埋頭進案牘之中,隻抽空對我道:“要什麼?”
我:“魔族聖物——水鏡。”那麵可以看到魔界任何一個地方的鏡子,任憑宴風躲在哪裏,隻要來了魔界便逃不掉水鏡。
“允了。”
高高在上的魔尊眉頭都沒皺一下。
怕被宴風的那個係統發現,我沒去墮生崖附近,隻在宮中悠閑地躺著看水鏡。
他拖著半死不活的身子和他那幾乎要飛不起來的靈劍剛剛趕到墮生崖。
係統隨時為他報著:“方圓百裏未發現攻略對象行跡。”
“時辰差不多了,請宿主做好準備。”
聽到聲音,宴風張開雙臂,往地上躺去,一副完全放鬆的模樣。
與此同時,遠處爆發箭雨,一支利箭破空直直朝他這飛來。
那一瞬間我的心像是漏了一拍,手心不由得掐緊。
直到聽到那係統說:“恭喜宿主,意識與位麵脫離成功!”
宴風的聲音傳來:“終於擺脫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