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最大的影響,還是因為賠錢,導致家裏的經濟水平一落千丈為貧困。
為了生計,我更加賣力地學習趕屍,希望能早日出師,幫著老蜀去掙大錢。
但老蜀卻總說,學趕屍,急不得。
因為這套趕屍功法共三十六功,層層加碼分別為起魂、站立、行走、轉彎、啞狗.......
想要成為趕屍人,必須熟練掌握這一套功法。
但是光第一功“起魂”,難度就足以讓無數入門者卡在這裏數十年。
老蜀告訴我很有天賦,但他勸我不要著急。
因為哪怕是他,學會第一功起魂,也用了整整三年。
可我僅僅用了一年,就熟練掌握了前三功。
並且在15歲時,我便成為了史上最年輕的趕屍人。
老蜀很高興,但他那天看我的眼神中,除了欣慰,還夾雜著別樣的情緒。
——警惕與恐懼。
他看著我,仿佛是透過我,看到了另一個人。
直覺告訴我,老蜀絕對知道很多事情。
但我選擇緘口不言,畢竟我喜歡平靜的日子。
可是這一切,都要在18歲這年終止了。
因為我命中注定,活不過18歲。
“小梁子,你命格特殊,今晚就是你十八歲生辰,命中注定你有場死劫。”
老蜀抽了口煙,眯起眼睛,示意我坐。
“我替你算了好幾次,皆是必死無疑,剛好村口火葬場一條龍半價...唉,錢我出了,不用感謝我。”
我坐在板凳上,看了看老蜀,又看了眼桌子上巨大的生日蛋糕,和數不清的山珍海味,有些發愣。
合著這是我的斷頭飯?火葬場都給我約好了?
“吃吧吃吧,別客氣!”
老蜀把筷子塞在我手裏,表情惆悵。
但是有一點老蜀沒有說,他已經算到了事情的轉機!
此時此刻,我還沒有什麼真實的感受。
畢竟現在我人還好好坐在家裏,怎麼可能,說有死劫就真有了呢?
我吃完飯,呆若木雞地開始切生日蛋糕時,門外忽然傳來急促的敲門聲。
“老蜀,梁火土,開門啊!!!”
是村長的聲音。
我丟下筷子,把門打開,就看見村長汗流浹背地喘著粗氣,身後還跟著了兩個彪形大漢。
“怎麼了,村長,這麼著急?”
我的手一下子被村長攥住,村長看我的眼神中滿是熱切,活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一樣。
“火土啊,市裏房地產王老板指名道姓讓你去趕屍,說非你不可,老蜀早上就同意了,你怎麼還沒去啊!?”
“哈,什麼?”
我來不及反應,就被兩位彪形大漢壓著,強行推上黑色轎車。
我奮力扭頭看向老蜀,心想這家夥竟然賣我,眼前忽然飛來一個布袋子。
“接著,都是你需要的。”老蜀叼著煙,衝我揮手道別。
“老蜀,你......”我話還沒說完,車子便載著我絕塵而去,隻留下一地塵土飛揚。
那一刻,我忽然明白。
是我的劫,來了。
車廂內的冷氣很足,除了開車和前座的兩名大漢,還有一位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
“小兄弟,我姓王,叫我王老板就行,你怎麼稱呼啊?”
坐在我身側,西裝革履的肥胖中年男人,衝我伸出手。
我撇了撇嘴,反手握住他,心道你都把我強行劫車上了,還介紹什麼。
“我叫梁火土,怎麼稱呼都可以。”
“對,是這個名字,趕屍人梁火土。”
聽到我的名字,王老板表情有些激動,他握住我的手,大力地搖了搖。
“小梁啊,其實我這次請你來,也沒別的事情,就是趕屍。”
“主要呢,還是因為我手底下一個建築工地,挖到了口棺材,棺材上寫開棺者必死,可當時工地上的工人不懂事,直接給撬開了。”
“弄得工地人心惶惶,一下子嚇死了4個人,我找道士算了,說隻要有人把這具屍體送回她的老家,就沒事了。”
聽完後,我皺起眉頭。
這王老板絕對沒說實話,事情絕非那麼簡單。
不過,若隻是需要趕屍而已,老蜀也可以去,為什麼偏偏隻找我?
“王老板,聽村長說,您隻要我去趕屍,為什麼?”
沒想到,我一發問,王老板整個人都啞巴了。
最後在我多次詢問下,王老板隻是囁嚅著嘴巴,說了句,我一看就明白了。
轎車就這麼載著我來到了市區的工地上。
下了車後,我環顧四周,發現偌大的工地上安靜無比,竟然一個工人都沒有。
王老板苦著臉告訴我,起先還是有工人願意來的,可自從那三個挖出棺材的工人大晚上忽然心肌梗死,接著另外一個開棺材的也莫名其妙被嚇死,工人就都不敢來了。
“小梁啊,工地建設刻不容緩,隻要你能幫我把這具屍體給擺平,給多少都沒問題的。”
看著王老板殷切的大餅臉,我點了點頭。
王老板像是鬆了口氣般抬頭望了望身邊兩邊的保鏢,保鏢就立刻領著我來到一座藍色鐵皮搭建的臨時屋裏。
“呼,風挺大啊。”
剛一進屋子,陰風四起,莫名的寒意環繞至周身。
我視線一掃,目光就被屋子正中央的棺材,驚得移不開眼。
——巨大的黑鐵棺材,被八釘封印,棺身還被九條蛇頭蜈蚣纏繞。
蛇頭蜈蚣身,我從來沒看見過這麼奇怪的生物,不由得靠近了一些。
這一靠近,就不由得讚歎造棺材的是把好手。
棺材上,吐著信子的蛇頭刻畫的栩栩如生,就連蜈蚣的百足都雕刻的根根分明。
仿佛真的在蠕動一樣堆疊一起。
我順著蜈蚣的交纏的身軀視線下移,渾身汗毛直立起來。
“開棺死,送屍活。”
這是棺材下方,蜈蚣足須疊成的字。
怪不得王老板要人把屍體給送走,可究竟是什麼人,會埋在這樣的棺材裏?
我猶豫了會,準備將棺材打開時,王老板忽然“啊”的大叫了一聲。
“你、小梁...開之前你要不給磕幾個頭,畢竟棺材裏的人是你的...”
我的?
看著王老板閃爍其詞的樣子,我皺起眉頭,心中覺得越發詭異。
但我還是按照意思,跪在地上給棺材磕了三個響頭。
沉重的棺材嘎吱一聲被推開。
棺中女子麵容姣好,恬靜秀麗,身著紅色喜服躺在其中,仿佛隻是睡著了一樣,但隻一瞥,就讓我呼吸一窒。
“啊!”
我低叫出聲,以為是自己看錯了,不敢置信地又上前看了眼。
可隻一眼,我的整個大腦刹那間就變得空白一片,人也如遭雷擊般顫抖不已,心臟仿佛要炸出胸膛。
“娘!?開什麼玩笑,這棺材裏的人,是我娘!?”
我無比確信我沒有認錯。
因為我娘生前隻留有一張照片,由我妥善保管著,小時候每次我想她了,就會看那張照片。
如今照片中的人和棺材中的女人一模一樣,我不可能認錯。
但是這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