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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為我會死,跟我的父皇母後一樣,死在宮變當夜。
但可笑的是,我居然如此命大,硬是咽不下這臨死前的最後一口氣,成了個昏睡不醒的活死人。
太醫給我用了藥,兩個時辰後,我產下一個死胎,是個男孩。
謝泓捧著那團血肉模糊的東西,雙眼猩紅,透著一股子瘋勁。
我的靈魂離體,飄在空中,雙眼猩紅地看著他親手替我處理掉身下的血汙,換上幹淨的衣衫,最後理了理我的鬢發,「為何如此不聽話?好好待在府裏,就不會出事了。」
我冷笑。
若我不去宮宴,又怎會知我的枕邊人竟是個狼心狗肺的亂臣賊子。
親手射殺我,卻還要在這兒裝癡情,真是令人作嘔。
謝母見他如此,十分憤怒。
謝泓神情冷淡,「母親是故意放她進宮的吧?好讓她死在宮裏。」
謝母承認了,「當初設計讓你娶她,便是為了利用駙馬的身份行便利。你可別忘了,若非昏君,謝家當年也不會被滿門抄斬。泓兒,你不會愛上仇人之女的吧?」
謝泓表情不變,「我當然不會愛上她,如今做這些,也隻是不想讓朝中人說,我連個女人都利用。」
我的心裏滿是寒意,原來我隻是他複仇的一顆棋子。
三年前的瓊林宴,我在禦花園的瓊樹下,遇見了被人下了春藥的謝泓。
我失了清白,在風言風語中下嫁給他。
也怪不得謝母從始至終,待我態度冷淡。
原來早有端倪,是我自己蠢,未曾發現罷了。
我曾跟謝泓抱怨,可他卻說,「公主與我夫妻和睦,外人說那些虛言不過是想壞我們的夫妻情份罷了。」
我信了,甚至沉浸在謝泓給我編織的美夢裏。
卻從未想過,他的平步青雲,是踏著我的清白名聲而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