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4.

我擔心公主聽了害怕，沒敢把內務府看見的事說給她聽。

後來我終於知道了那太監是誰。

他是皇上身邊總管太監徐祿的徒弟鶴允清。

鶴允清長相俊美卻陰沉話少，管教宮人非常狠厲。

宮女太監們都很怕他，背地裏喊他【玉麵閻羅】。

好個玉麵閻羅，我默默把他記在了大胤黑榜第一名，發誓以後一定要繞著他走。

那老皇帝好像把公主忘了，兩個月過去了都沒召公主侍寢。

內務府的人開始看人下菜，冬炭和食材少了近一半。

送來的碳還是受潮的，根本點不著，一遇到火就呼呼直冒黑煙。

我和公主被嗆得臉紅脖子粗。

大胤地處北境，冬日缺了碳，殿裏冷得像冰窖，公主的手背泛起了紅，似乎是要生凍瘡了。

我找了條銀狐披風給公主裹上，又灌了個湯婆子塞在她手裏。

一咬牙，冒著漫天風雪又去了內務府。

5.

還好，那玉麵閻羅不在。

我拉住一個小公公說明來意，他擠擠眼睛，兩根手指朝我搓了搓。

我明白過來，趕緊從懷裏掏出一兩碎銀放在他手中，【這些銀子孝敬公公喝茶。】

那公公將銀子在手裏顛了顛，嘴一撇，【才這麼點兒銀子也想找本公公幫忙？滾遠些！】

他不幫忙便罷，居然還把我那碎銀子揣進懷裏就要走。

一兩銀子可是我半月的月錢，我爬起來拉住他不鬆手。

他抬起手指在我臉頰上一捏，【小丫頭片子模樣還不錯，同意跟本公公對食，本公公就給你一簍炭。】

【對......，對食？什麼意思？】雖然我聽不懂，但是總覺得這不是什麼好話。

那太監色眯眯一笑，撅著嘴巴往我臉上湊，【對食嘛，就是......】

【哎呦！】

眼前的太監突然被身後來人一腳踹翻。

一身紅色蟒袍的身影出現在他身後。

是鶴允清！

鶴允清一腳踏在那太監麵上，肅聲道，【狗東西，皇上在前朝整治貪官，你竟敢在後庭收受宮女賄賂。】

【剛才似乎是左手收的銀子？那便砍掉吧！】

鶴允清又看了一眼那太監摸過我臉的右手補了一句，【兩隻都砍掉！】

剁手這種極刑從他口中說出，簡單得就像殺了隻雞。

我後頸一陣發涼又想溜。

剛一轉身，身後傳來鶴允清的聲音，【站住！】

6.

【難道因為我賄賂了那個太監，這玉麵閻羅也想砍我的手？】

我渾身發抖撲倒在地，磕頭如搗蒜，【奴婢初來乍到不知宮裏規矩，鶴公公饒了奴婢吧！奴婢再也不敢了！】

【公主隻有奴婢一個人伺候，奴婢死了公主會很孤單的。】

【要不，要不奴......，奴婢跟您對......對......】

鶴允清蹲下，漆黑眸子的眸子帶著一絲尋味，【你要如何？】

我憋著兩泡眼淚，咽了口唾沫，【奴婢跟您對個歌？】

鶴允清朝身後勾了勾手指。

【糟了！一定是叫人來砍我的手了。】

我絕望地閉上眼睛。

誰知兩個小太監提來兩簍碳放在我麵前。

見我還趴在地上一動不動，鶴允清冷哼出聲，【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