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這裏!
莫非是西漠那小廝騙我!
“空口無憑,我須去地牢確認一下才行。”陸修冷冷抬眼。
“荒唐!你一個朝廷重犯,不在西漠城服勞役,反而硬闖我城主府,還要確認?你當這裏是什麼地方!”蕭常青雷霆震怒。
一個手勢,護衛們棍鋒所向,直指陸修。
眼看雙方即將動手,蕭鈺急忙上前製止:“爹!他可是陸家二公子!”
“那又如何!”
“我身為渝州城的父母官,若趨炎附勢,畏懼強權,那這一身官袍,不穿也罷!”
蕭常青素來以公正廉潔聞名。
在渝州城呼聲頗高。
可柳如煙曾跟陸修說過,他所謂的高風亮節,其實都是裝出來的。
有著前者的提醒,陸修自然不會僅憑對方一麵之詞,就認定他是個好官。
“現在的我,已經和陸家沒有任何關係了,你們不用忌憚陸家。”
陸修嘴角一勾,磅礴靈壓瞬間爆發。
地級一重天?!
驚望著陸修氣勢如虹,蕭常青大驚失色:“你的修為......”
“還在恢複,但對付你們,足矣!”
陸修身形一動。
那些護衛瞬間提棍衝來。
遊走於漫天棍影之中,陸修每次出拳,都會有一名護衛淒慘倒飛。
幾乎是一霎那。
所有護衛,傾然倒地。
見狀,蕭常青雙拳用力一握,一股比陸修更強的靈力波動,隨之掀起。
地級三重天麼?
看清對方實力,陸修清冷一笑,麵對蕭常青拔劍刺來,神行術發揮到極致,閃電般一拳重重轟在對方胸口。
砰!
佩劍脫手而飛,蕭常青整個人如同斷線風箏,直接飛進了後方竹窗之中。
“不要殺我爹!”
“地牢你可以去,這是鑰匙!”
蕭鈺急忙上前哀求。
見狀,陸修接過鑰匙,直奔地牢方向而去。
一個人,就鬧得整個城主府雞犬不寧,陸修縱使沒有了當年大宗師級別的武道修為,依然是很多人心中的噩夢。
地牢中。
一個個頹然身影,目光好奇,盯著陸修。
從第一間牢房,一直尋到最後一間,陸修終於是鬆了口氣。
“看來這蕭家父子並未騙我。”
“母親果然不在這裏。”
陸修仰天長歎,倍感慶幸。
離開地牢,陸修正欲躍牆離去,重傷的蕭常青捂著腹部,姍姍趕來。
“陸修!你為何要背叛帝國!”
他大喊道。
聞言,陸修腳下一頓。漆黑雙眸,透著一股淩厲:“我沒有背叛帝國,這一切,都是宰相寒渲的強加之罪。”
撂下這句話,陸修不再耽擱,身影一動,便飛出了別苑。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蕭常青也如釋重負,身為清官,他何嘗不是和陸修一樣,深深憎恨著朝中獨攬大權的宰相。
......
陸府。
渝州最氣派的府邸,一處房間,美婦人楚非雪病懨懨的躺在床榻上,麵色盡顯蒼白。
“夫人,我也相信修兒他是被冤枉的,可目前來說,我們找不到任何能夠幫他昭雪的證據。”
“如果一意孤行,後果隻會不堪設想,你知道嗎!”
家主陸承平滿臉愧疚。
聽聞此言,楚非雪將頭扭向一旁,不願多言。
“你就喝一口粥吧,當我求你,行嗎?”見夫人身體抱恙,陸承平心疼的要死。
可兒子至今生死不明。
楚非雪哪有心思在這裏喝粥。
“天承,你若真心疼我,就動用咱們陸家的勢力去幫一幫小修吧,他不僅是我的兒子,他也是你的兒子啊。”
“我知道!可我這不是在等一個時機嗎?你可知外麵現在有多少雙眼睛在盯著咱們?”
“那你就為求自保,跟他斷絕父子關係?”楚非雪質問。
“我這......”
“我身為陸家家主,我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啊。”
“夠了!”
楚非雪含淚閉目,不想再爭。
她真的累了。
“倘若小修有個三長兩短,黃泉路上,我一定陪他。”
“你!”
屋簷之上,聽得爹娘的爭吵聲,陸修身軀猛顫,心中寸寸滴血。
慈母手中線,遊子身上衣。
正是因為他被貶為奴,發配邊疆,母親才會茶飯不思,虛弱成這般模樣。
為人子者。
不能為母分憂。
反而令母親因他而憔悴。
此悲此痛,比刀山火海油炸,更痛萬倍!
“唉......”
“時候也不早了,你知道的,我要再不回大房,念茹那邊我沒法交代。”
“非雪你要聽話,莫要再讓為夫擔心。”
眼看亥時將近,素來對大房懼內的陸天承無奈搖頭,推門離去。
溫涼的月光傾灑在屋簷上,隔著一塊瓦片縫隙,陸修能夠清楚的看到,母親憔悴的麵容。
目光環視四周。
確定無人。
陸修一個翻身落院,直接衝進房中。
“母親......”
一句熟悉的呼喊,讓重病纏身的楚非雪,猛然坐起身來。
當看到陸修的那一刻,楚非雪瞬間泣不成聲:“修兒......”
無盡的思念,在這一刻如同潮湧。
陸修徹底繃不住了,當場跪地。
“母親,是兒子不孝,讓您擔心了!”
說罷,重重叩首。
“不!我的兒子精忠報國,何錯之有!你快起來!”
楚非雪顫抖著身子,下榻將陸修扶起:“讓娘好好看看......好好看看你!”
心疼的摸著兒子清瘦的臉龐,楚非雪淚如雨下。
“母親,我沒事的,我真的沒事。”
陸修牽強一笑:“都是那個狗宰相,汙蔑我叛逆之名,還有那個昏君,不明是非,聽信讒言......”
“不用說!他們都該死!”
楚非雪當場打斷了他。
“母親,您不怪我忤逆聖上的想法?”
陸修一臉錯愕。
“他敢那樣對我的兒子,我憑什麼還要對他愚忠下去!”
“一將無能,累死三軍!”
“若一國之主昏庸無道,坑害的,則是天下芸芸眾生!”
楚非雪,名門閨秀出身,素來識大體,知大義。
然而這一次,對於兒子辱罵聖上,她不僅沒有半分責怪,反而心中的恨意,比兒子更為強烈。
如果有能力。
她甚至會不惜一切代價,去殺了那昏君和宰相,為兒子報仇!
不過還好,她的兒子,回來了。
兒子無恙,她便無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