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走到一半他回頭看見鳳玖安不屑的表情，平淡的聲音響起：

“來人，先把鳳氏軟禁在房間裏。”

這都能想起她來。

鳳玖安認命地回房間，好歹不是柴房，這天寒地凍的，她可受不了。

終於能暫時睡個好覺了。

褚宴時剛進屋，謝芳華就悠悠轉醒。

看到褚宴時眼中立刻泛起淚花來，淚光瀲灩。

“王爺....您來了，妾身...”謝芳華坐在床上，不施粉黛，不掛珠釵，素淨如同水仙。

低眉垂目顯得弱柳扶風，一雙眼睛怯生生看著褚宴時，好像會說話，所有的委屈都在眼睛裏了。

話說到一半她小聲啜泣起來。

謝芳華本就看起來楚楚可憐，眼淚一掉更是惹人憐愛。

褚宴時將丫鬟手中的湯藥接過來遞到謝芳華手中。

“先把藥喝了吧。”

謝芳華本就沒病，昏迷也隻是因為鳳玖安點了她的穴道。藥隻是拿來做做樣子的，真正受傷的地方隻有腳。

看著黝黑濃稠的藥汁謝芳華就不想喝了，隻覺得一陣一陣的反胃。

褚宴時一個眼神掃過去，謝芳華剛想要撒嬌的話立刻就吞了下去，乖乖將藥喝了。

“你為什麼會出現在書房？”

褚宴時的語氣冷硬，並沒有因為謝芳華的可憐模樣動容。

“我看王爺的書房燈火通明，亮了一夜...妾身心裏擔心王爺忙著辦公事，不好好照顧自己的身子，特地送了蓮子羹去看您。”

謝芳華話音一轉：

“不曾想撞見了王妃在王爺您的書房裏，妾身想著，王爺的書房一向重要，可還沒來得及問公主些什麼，公主就直接傷了妾身....妾身平日裏就體弱，哪裏是公主的對手。”

說著說著謝芳華哭腔又上來了，泫然欲泣。

“後來妾身就失去意識暈過去了。妾身...妾身雖是側妃，可是公主也不能仗著自己的身份如此欺壓妾身。王爺可得為妾身做主啊！”

謝芳華知道褚宴時最厭惡的就是鳳玖安拿公主的身份壓人，此刻見褚宴時的表情果然陰沉了幾分。

“書房外的侍衛呢？你那大丫鬟又是怎麼回事？“

“昨晚不知怎的，那些侍衛都仿佛沒聽見妾身的喊叫。”謝芳華搖了搖頭，“至於我那大丫鬟，妾身暈過去就不知道了。不過，她倒是個忠心護主的。”

“你可知道鳳氏為何要對你動手？”

褚宴時的侍衛他自己最清楚，他心下了然是哪裏出了問題，隻不過他懶得計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並沒有戳破謝芳華的小心思。

“公主...公主她說..”謝芳華咬著嘴唇，一副不願多說的表情。

“直說便是。”褚宴時眉頭緊皺，有點不耐煩了。

“公主她是因為蝴蝶簪的事情對妾身一直懷恨在心，她說她已經厭倦了王爺您，想要回國公府。”

“是嗎？”

鳳玖安她明知道蝴蝶簪的意義，卻還因為這個對謝芳華懷恨在心，甚至將謝芳華的腳傷得這麼重。

難道她...？

褚宴時勾起自嘲的笑容。

褚宴時，你還沒被她騙夠嗎？

她鳳玖安到底在玩什麼花樣。

當他看見書房裏一片狼藉的時候，是真的以為她逃了。

他差點以為他再也找不到她。

他察覺到自己又開始焦躁，這種不確定的因素讓他心裏更加煩躁。

“王爺，妾身聽說，您今日還親自去找她了？您公事繁忙，這種小事何必親自跑一趟呢？”

謝芳華佯裝惱怒地埋怨他，實則覺得這裏麵有點貓膩，褚宴時的態度時好時壞，讓她不太確定。

“關於你的事情，就不是小事。”

褚宴時語氣平淡，仿佛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可是謝芳華心裏那種怪異的感覺還是揮之不去。

“王爺，我那大丫鬟平日裏深得我心，醒來卻發現她不在身邊，心裏頗有些著急...”

“再找一個新的便是，如此蠢笨的丫鬟放在身邊有何用？”

謝芳華臉上一陣燥熱，隻能應下，手卻將被褥都快抓破了。

這個丫鬟是她一手培養起來的，說沒就沒，這筆帳她算到鳳玖安頭上了！

“王爺，妾身的頭還是有點暈...”

“來人，鳳氏傷害側妃，殘害手足，將她押入水牢。另外，再找個大夫給側妃好好看看身子。”

話罷褚宴時起身就走，謝芳華留都留不住。

不過她的目的已經達到，此刻喜上眉梢，麵色都紅潤起來，全然不見剛剛弱柳扶風的姿態。

鳳玖安才回到房間累得倒頭就睡，隻讓自己的貼身丫鬟小荷一個人給她處理膝蓋上的傷口。

傷口上的血液已經凝固，所幸沒有沾到灰塵，隻是有點猙獰嚇人。

小荷生怕鳳玖安膝蓋上留疤，用的都是最好的藥。

這幾天公主的身上總是在不停地受傷，都沒有好好調養過。小荷暗下決心，一定要讓公主好好休息。

鳳玖安烤著暖烘烘的炭火，累得直接見周公去了。

還沒睡多久，褚宴時的人就氣勢洶洶地來了。

小荷根本攔不住，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進去。

“何事喧嘩？”

鳳玖安已經被吵醒，看見這麼大一堆人腦子還有點發懵。

“王妃，我們奉王爺的命令將您押入水牢。您別讓我們為難，請跟我們走吧。”

這麼快就來了。

“慢著。”鳳玖安態度強硬，“王爺在哪，我要見他。”

“回王妃的話，王爺在書房，吩咐過不見任何人。”

“帶我去書房吧。王爺會見我的。”

那侍衛苦著臉，一副不願意的表情。

“我會讓王爺下令不遷怒到你們身上的。”

看出了這些侍衛的顧慮，可鳳玖安還是不準備讓步。

水牢是人能呆的地方嗎？

關鍵是這還是寒冬臘月，不是三伏天。

鳳玖安想著自己怕是剛進水就一屍兩命了。

這個水牢，絕對不能進。

想到這裏，鳳玖安加快了腳步，膝蓋上的傷口才上了藥，此刻怕是又裂開了，隱隱作痛。

這兩天失血過多，鳳玖安決定從書房回來後好好補一補氣血。

已然是深夜，雪越下越大，等到了書房門外，大門緊閉，連燈都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