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煙溪一直挑小路走,生怕在遇到熟悉的人將她送回去,好不容易跑到鬧市區的她下意識的想要給自己買一張車票,逃離這座城市。
可是買飛機票的錢,她沒有買火車票,又要用身份證。
她在口袋裏摸了又摸,除了那個早就沒電的手機也就幾張皺巴巴的紙幣。這些東西還是藏在內衣裏才得以幸免,要不然早就被傅沉給拿走了。
“小姑娘,去鳳遊村嗎?”一個攬客的大娘手裏拿著張寫著鳳遊村的牌子在她麵前晃了晃。
這地方慕煙溪知道,是前幾年的鄉村振興的一個小項目雖然爛尾,但是大山提供的自然景觀也值得一看。
“多少錢?”慕煙溪擰著眉問道。
“小姑娘,三十一個人,我們童叟無欺。”大娘想著有客人,笑的眼睛微眯。
“好。”慕煙溪毫不猶豫的答應了,立刻上車,坐到了最後排的角落。
沒過多久,一個小型的中巴車便載著滿滿一車人出發了。
鳳遊村距離市區開車不過一個小時,慕煙溪一路上死死的盯著周圍的環境,生怕傅沉會突然出現。
好在這樣的情況並沒有發生,她一路平平安安的到了地方。
“大娘,你們村子裏有旅店嗎?”她本來是想問酒店,但這地方看起來太小了, 根本不像是會有的樣子。
“姑娘,你要留下來過夜?”大娘看了看天色,確實是不早了,剛才剛顧著攬客都沒怎麼細看平時到了這個點兒都是去市裏的老鄉坐車回來還真沒見有人來村子裏的。
慕煙溪忍住不適硬著頭皮點了點頭。
大娘上下打量了一番,看他蒼白這個臉,無精打采的樣子,以為是和家裏人鬧翻跑出來的小姑娘,最終無奈地歎了一口氣。
“你們這些年輕人呐。”說著扭頭看向正在擦車的男人。“你擦完了車先回我,把這小姑娘送到尼姑庵去投宿。”
“那你早去早回,娃還在家等著你嘞。”
“曉得啦。”
大娘伸手拉了拉慕煙溪,“走吧,咱村兒裏沒有旅店,隻有個尼姑庵,能收留過往的客人。那地可以白住,但不能不幹活,你明早起來可得幫著寺裏的尼姑們洗菜做飯。”
“好,我知道了,謝謝大娘。”慕煙溪沒想到村子裏還能有這樣的地方,戰戰兢兢的跟在她後頭去了尼姑庵。
說是尼姑庵,但實則隻是個兩進兩出的院子,一進門裏麵供著大大小小的菩薩,再往後就是四個尼姑的住所。
大娘和年長些的尼姑說明了來意,很快就有人將慕煙溪領去了後院的小房間。
“你先坐會,我去給你拿床被子來。”尼姑一身青灰色長衣,帶著同樣青灰色的帽子,手裏拿著一串佛珠朝著慕煙溪微微點頭。
慕煙溪也學著她的樣子回禮。
當晚她不僅得到了睡覺的小房間還得到了一份清粥小菜。
就讓她感覺從未有過的安心。
她躺在狹窄的,咯吱作響的小木床上,心裏盤算著明天要去求廟裏的主持,讓自己在這裏多住一陣子。
人生的最後一段日子,能在廟裏與青燈古佛相伴也算是救贖。
自從主持同意她住下後,慕煙溪就和廟裏的尼姑沒什麼兩樣,每天淩晨五點起來做早課,做早飯,打掃尼姑庵,有時間繼續去大店裏念經,到了晚上把廟裏打掃幹淨後便早早休息。
生活變得按部就班,慕煙溪卻很開心,甚至這幾天都沒有出現流鼻血或咳血的症狀,仿佛醫生所說的血癌都是幻夢。
“你是在我們這廟裏住的最久的姑娘。”早上切著鹹菜疙瘩的老尼姑閑聊著說道。
“或許還會住的再久一點。”慕煙溪已經在這裏住了三天了,但他沒有任何的不適,反而希望自己僅剩的時光都能住在這。
她並不知道傅沉已經找人找瘋了。
傅沉不僅把市區翻了個遍,還讓人查了火車站,高鐵站,機場,哪怕是汽車站都沒放過。後來又想著人可能走不遠,便把所有能找到的大大小小的酒店賓館都翻了個遍,醫院的急診名單也時刻查看。
但自始至終沒有看到慕煙溪的身影。
“砰!”
傅沉將手裏的酒杯砸向落地窗憤怒的將離他最近的保鏢踢倒在地。
“廢物,你們都是廢物!連個女人都找不著!我養著你們有什麼用?都三天了,整整三天了,你們居然一點兒線索都沒有!”
十幾個保鏢僵硬的站在一旁,誰也不敢上前一步。
莊白妤就在這時推著輪椅進來,感受到低氣壓的她並沒有害怕,反倒笑的燦爛。
“阿沉。”
“你怎麼來了?”傅沉一點兒也不想看到她,甚至想要躲開。
他現在滿腦子都是慕煙溪,擔心她在外麵吃不好,住不好。
慕煙溪打出生起就是慕家的大小姐,千恩萬寵著長大。她想要帶走的行李箱他也打開看了,裏麵除了幾件樸素的衣裳就是兩雙平底鞋,而那些櫃子裏昂貴的首飾,手表一樣也沒動。
他心裏清楚這意味著什麼,但是又不肯承認。
在這三天的煎熬裏,他一遍遍的回想著有關慕煙溪的一切,漸漸在心裏承認她對自己的重要性。
他可以放棄複仇,隻要慕煙溪回到他身邊。
可直到現在也沒找到任何蹤跡,時間拖得越久他越害怕,越擔心她是在和自己永別。
莊白妤抿著唇笑了笑。“我聽說姐姐不見了,所以過來看看你。不是都已經找了好幾天了嗎?既然沒找到,那就算了吧。你和姐姐離婚證都領了,何必還在意她在哪兒呢?況且如今叫她去自生自滅不是也很好嗎?”
她這幾天也在暗中派人打探消息,雖然傅沉說想把慕煙溪囚禁在身邊折磨,但是莊白妤卻不想讓她過得這麼輕鬆。
她這種討厭的人就應該被丟到社會裏,讓更多的人欺辱,而那時候她會適時出現,讓她知道什麼才叫跌入穀底。
莊白妤光是想想都覺得解氣。
“她…”傅沉想說慕煙溪沒吃過苦,在外麵沒辦法生存,可嘴巴剛張開,一個保鏢就從外麵急匆匆的跑了進來。
“傅總,有慕小姐的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