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薛宴......曾經差點有過一個孩子。
也就是在那時候,她發現薛宴另有所愛。
壓下心頭的心思,寧知醒整理了舊物,不知存了什麼心思,她將那張孕檢單拍下,而後放進了舊物箱子內。
清雅別苑的許多東西都已陳舊,寧知醒下了樓,打算去趟超市換新。
剛到大廈樓底,一道熟稔的女聲叫住她。
“寧知醒?”
寧知醒神色懶淡地抬眸,女人眼底的震驚很快變成了怒不可遏的怨氣與憤怒:“你居然還敢露麵!你什麼時候出來的?你知不知道你害得我哥多慘!”
馮曉晴的逼問引起身旁好友的注意,女人怔了下,輕聲問了句:
“曉晴,這是誰啊?”
馮曉晴盯著寧知醒,厭惡地冷笑出聲。
“她是誰?她就是當年害我哥終身殘疾的賤人!”
馮曉晴的哥哥馮淮安就是寧知醒五年前故意傷害致殘的男人。
當年馮淮安是研究所的高材生,斯文筆挺,溫潤謙和。
青年才俊,當年不少人都曾心動不已。
包括馮曉晴的好友葉穎。
寧知醒入獄後,葉穎從國外回來照顧馮淮安,直到現在也不肯因為馮淮安殘疾而放棄。
聽完馮曉晴的話,葉穎眼底的冷意瞬間凝結成冰,眼底的恨意昭然
“原來是你?淮安當年到底有什麼對不起你,你為什麼要傷害他!”
再見故人。
當年的一幕幕仿佛都重回寧知醒腦海。
寧知醒抬眸,明豔一笑,慵懶散漫:“人渣敗類,得而株之,葉小姐,情深義重這種東西也是要分清對象。”
她的笑意不達眼底,沒有一絲溫度。
這副模樣更刺激了葉穎。
“寧知醒你夠了!”葉穎聽不得她的詆毀,她眼底的怨懟更深:“你害的淮安失去了他的錦繡前程,讓他幾乎一無所有,現在還要詆毀他的清白,你怎麼能這麼惡毒!”
清白這種詞用在馮淮安的身上,委實讓人有些想吐。
寧知醒嗤笑:
“馮淮安這種畜牲,配不上這麼好的詞。他折了錦繡前程,我何嘗不是一無所有,葉小姐看人還是謹慎為妙。”
馮淮安表裏不一、陰險狡猾、畜牲不如。
當年種種,這些年她雖然沒有找到證據,可不意味著沒有發生。
腦海裏閃過女孩慘淡懵懂的模樣,寧知醒眼底冷若寒霜。
她唯一後悔的,就是當年沒有殺了馮淮安。
然而,葉穎顯見是聽不進去勸的。
她情緒激動地衝上前,猛地扣住寧知醒的手腕,厲聲痛罵:“你這個殺人犯,你有什麼資格這麼詆毀淮安!你毀了他的一生,你就該做一輩子牢......”
女人的聲音並不小,不少人異樣的目光落在寧知醒身上。
“天呐,殺人犯。”
“誰殺人,要不要報警?”
“殺人犯還能被放出來?太惡心了!”
寧知醒的臉色微冷,一旁的馮曉晴得意地勾了勾唇角。
要見喧囂的議論越來越大,寧知醒冷著臉拍掉葉穎的手:“少發瘋!葉穎,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依舊不會放過他,戀愛腦是病,得治!”
她收回目光,踩著高跟鞋準備離開,葉穎卻窮追不舍,腳下不知被誰絆了下。
她身體微傾,忽地跌入男人的冷冽的懷中。
薛宴一隻手攬著她的腰,冰冷的目光掃向人群,最後落在葉穎身上,語氣不疾不薛,卻多了些許警告的意味。
寧知醒聽他慢條斯理道:“葉小姐當知謹言慎行,禍從口出的道理。”
他半眯著眼,眼底透著幾分危險的氣息。
葉穎心知薛宴的身份,眼底雖有不甘,卻抿著唇沒再窮追不舍。
寧知醒發涼的手心被男人包裹,她臉色慘白。
她閉上眼,坐在車廂裏隔了好一會,才緩過神。
她抿著唇,惱火地看向薛宴:“你怎麼在這?”
她眼皮微垂,清冷的眸底難得浮出幾分脆弱,更添幾分明麗。
薛宴不置可否地挑挑眉,神色很淡,喜怒不明:“坐個牢倒是把你的心氣都坐沒了。”
高傲如她,如果是五年前的寧知醒,恐怕早就把葉穎撂翻在地,連句解釋都不會有。
他話中的嘲諷,聽得寧知醒心頭一刺。
她垂下眸,淡淡回道:“人總是會變的。讓薛總失望了。”
這五年原本就是翻天覆地的另一番模樣。
薛宴目光沉沉地看了她片刻,而後注意到她腳踝上的傷口,“我送你去醫院。”
大約因為痛感太麻木,寧知醒這才注意到腳踝方才不小心被擦傷,小腿上的一條口子看上去有些觸目驚心。
她點點頭,並未拒絕。
醫院內。
石子摻入傷口,寧知醒抿著唇,臉色有些慘白。
醫生取來酒精,為她擦拭傷口,排斥的感覺從心裏翻湧,寧知醒忍不住皺著眉,臉色更加難看。
她忍著幹嘔的欲望,啞聲提醒:“麻煩快點。”
薛宴目光掃過她,眯了眯眼。
他忽地開口,接過醫生手中的藥酒和棉簽,淡淡道:“我來吧。”
醫生離開,病房裏隻剩下薛宴和寧知醒兩人。
薛宴替她上了藥,他的動作輕柔,以至於寧知醒莫名覺得有些癢。
心底的排斥卻沒那麼重了。
薛宴抬眸見她臉色異樣,盯著她的臉,隨口問道。
“疼?”
他的目光如織網,將她緊緊鎖住,寧知醒緩緩搖搖頭。
他給她塗著藥,忽地問了句:“你接受不了別的男人的親密接觸?”
寧知醒心頭一緊。
他怎麼知道?
見她沉默,薛宴收好藥瓶,不疾不薛地說道:“上回,你很排斥陸馳舟,今天,對那位男醫生也十分不適......”
“薛總真會猜,連這種鬼扯的邏輯都能想出來。”
寧知醒抓緊了床單,避開他審視的目光。
不知為何,她並不想讓薛宴察覺她的病症。
更不想讓他深究過往。
薛宴幽沉的目光落在她臉上。
忽地,他捏著她的下巴,逼迫她緩緩抬起頭,對方才她的反駁置若罔聞。
“寧知醒,你無法接受他們,那我呢?”
男人的嗓音低沉,深邃的黑眸幽長,寧知醒喉嚨微微滾動,辯駁的話始終無法宣之於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