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安市最頂級的錦江飯店正在舉行一場豪華婚禮。
婚禮的布置浪漫而唯美,一對新人站在台上。
新郎西裝革履,清神俊逸,風度翩翩。新娘明眸皓齒,身姿曼妙。嬌俏的臉頰上,滿滿全是幸福。
雙方正在交換戒指,門口卻傳來一聲尖厲的聲音。
“蕭遠,你給我滾出來!”
大家扭頭,看到一個頭發夾雜著幾根銀絲,臉色蠟黃的女人怒氣衝衝地站在酒店門口,不禁一臉愕然。
“這人是誰,敢鬧全城首富蕭遠的婚禮,簡直是活得不耐煩了。”
“你還不知道,她是蕭遠的前妻。”
“前妻?怎麼看著這麼老?”
蕭遠眼中閃過一抹厭惡,他低頭對嬌俏的新娘輕哄兩句,然後抬頭疾步走了過去。
“我們已經離婚,你還來幹什麼?”
歐陽如月渾身都散發著森然冷意,“什麼離婚?我不離,這輩子都不會離婚。”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驚呆了。
江安市首富,跟前妻沒離婚,就要迎娶小嬌妻?
這可是重婚罪呀!
蕭遠聽到這些議論,不禁鬱氣難忍。
“法院已經判決離婚,你也授權你媽代為簽字,這會裝什麼糊塗?法律文書已經生效,你想不認,怎麼可能?”
媽媽幫她簽字了,還是她授權的?
是了,之前家裏很拮據,加上蕭遠對她經濟製裁,已經無力支付治療癌症和抑鬱症的費用。
後來,母親突然有錢了,還把她送到全市最好的醫院治療。原來隻是因為,母親跟他妥協了。
蕭遠一向詭計多端,強攻不成,立即轉而進攻她的母親,真是無恥之極。
歐陽如月赤紅了兩眼,一字一句地說,“我是你的結發妻子,跟你一起走過了五年。就是法院判決了,我也不認。”
“你個瘋婆子,敢視法律為兒戲,簡直是不可理喻。”
蕭遠憤怒地喊,“來人,把她拖出來,不許她靠近酒店一步。”
“誰敢過來?”歐陽如月冷叱,手裏掏出一把手術刀,這是她從醫院逃走時順走的。
“誰敢動我一根汗毛,我就死在他麵前。”
眾人麵麵相覷,誰也不敢靠近。
蕭遠渾身上下都冒著一股可怕的寒意,“看看你現在這個樣子,像個市井潑婦。你覺得你配作我蕭遠的妻子嗎?”
歐陽如月眼中閃著瘋狂:“配不配,我也做了你五年的妻子。當年,我幫你掃平障礙的時候,你怎麼不說我不配?我爸一直視你為親生兒子,你卻設局誣陷,害他坐牢,你還有沒有一點人性?”
“你爸坐牢跟我沒有關係,你亂扯什麼?”
蕭遠氣得血脈賁張,“離婚協議寫得很清楚,給你好幾套房產,還有公司12%的股份。這些錢,足夠你一生揮霍,你還想怎樣?況且,我們結婚的時候,我就說過我這輩子不可能給你愛情......”
說罷,他轉聲喝斥,“酒店的保安是幹什麼吃的,還不趕緊把這個瘋女人帶走。”
幾個孔武有力的男人頃刻間過來,圍住了瘦骨嶙嶙的女人!
歐陽如月蒼白的臉上已經沒有一絲血色,眼中瘋意更甚。
“你想結婚可以,不過,得等我死了以後。”
“嚇唬誰呢?”
蕭遠根本不為所動,“你這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把戲,是不是該收一收了。”
“好,很好,我這就成全你。”
歐陽如月桀然一笑,拿刀往脖子上一劃,一道殷紅頓時噴薄而出,刹那間她已經香消玉殞。
視線模糊當中,她仿佛看到那個男人瞪大眼睛,滿臉的不敢置信。
......
朦朧中,歐陽如月依稀聽到一個聲音,“機械廠廣播站,現在開始廣播。”
機械廠?廣播站?
怎麼回事,她不是死了麼 ?
她緩緩睜開眼睛,頓時有一瞬間的恍惚。
眼前的一切太熟悉了,水泥地麵,石灰大白牆。牆上張貼的日曆上,麵清楚地寫著,一九九二年。
歐陽如月一臉懵懂地從藤椅上站起來,看到鏡子裏的自己,滿臉的膠原蛋白,烏發如漆,肌膚如玉,美目流盼間,竟是說不出的明豔動人。
什麼地方有點不對勁。
她早就是一個全身肌膚鬆弛,滿臉皺紋的深閨怨婦,怎麼可能是這個樣子?
她不敢置信的伸手摸摸自己的臉,心裏的狂喜噴湧而出。
她重生了,還重生在一九九二年。
這裏是她跟蕭遠結婚的時候,單位分的房子,兩個單間,分別在過道兩邊。廚房就設在過道上,廁所和水共用。
前後和今生的所有記憶,頃刻間便像幻燈片一樣在她心頭浮現。
想到自己前世為一個渣男積鬱成疾,患上肝癌和嚴重的抑鬱症,最後付出生命,她不禁啞然失笑。
樓下傳來一陣摩托車的聲音,她知道,是蕭遠回來了。
她努力想讓自己鎮靜下來,不過,當蕭遠著一件時下最時尚的黑色皮夾克和休閑褲,長身玉立地站在她麵前時,她還是有一種窒息的感覺。
蕭無身材修長,五官精致深邃,頗有點中西混血兒的韻味。前世歐陽如月深陷其中,不能自撥,不過是看上了他這身臭皮囊。
“我打你傳呼,為什麼不回?”
此刻,蕭遠渾身都散發著一股森冷的氣息,烏黑的頭發梳得一絲不苟,細細長長的丹鳳眼透著凜冽桀驁的眼神,高-挺的鼻梁下是兩瓣噙著驕傲的嘴唇。
前世的這一天,蕭遠似乎是給她打過傳呼,具體是什麼事,她已經記不清了。她剛重生過來,還沒來得及看傳呼機呢。
略一思忖,她便淡淡地地說,“附近沒有電話,我怎麼回?”
蕭遠有些愕然,“你什麼意思?”
如月一臉沉靜,“不過一個電話沒回而已,不用上綱上線吧。”
歐陽如月的態度令蕭遠有些意外,不禁多看了她兩眼。
“受什麼刺激了?”
一個月後,一個叫蘭曦的女孩子便會出現在蕭遠的生活,與其被他拋棄,還不如主動出擊,將主動權掌握在自己手裏。
歐陽如月依然平靜,“蕭遠,我們離婚吧。”
蕭遠的眸子裏閃過一絲冷凜,“歐陽如月,你又玩什麼花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