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他放洗澡水?
唐安寧回眸,抬起的小臉上滿是錯愕。
他怎麼會提出這樣的要求。
而且,還讓她上二樓。
陳叔不是說,樓上是陸祁深的私人領域,絕不許她踏足一步。
甚至臨走前還特意提醒了她好幾遍,讓她不要壞了規矩。
可是陸祁深沒有給唐安寧思索的機會。
等她反應過來,陸祁深人早已不見了。
偌大的客廳,隻剩她一個人。
唐安寧抬眸看向那蜿折的樓梯,直通二樓。
她咬了咬牙,跟了上去。
“咚咚——陸先生,我進來了。”
唐安寧敲了敲門,步入位於二樓的主臥。
這是一間裝修十分特別的寬大臥室。
入眼全是壓抑的黑,整個房間的所有軟裝家具色調都是墨黑的。
低調而沉悶。
臥室很大,分了多個區域。
唐安寧推門進去,餘光瞥到陸祁深正站在床邊,慢條斯理地抽去腰間的皮帶。
她連忙低頭,不敢亂看。
眼觀鼻、鼻觀心,默默屏息走進另一頭的浴室。
唐安寧打算快點幫他調好水溫,放好洗澡水就出去。
她半蹲在浴缸旁,一邊放水,一邊微微發怔。
事情怎麼會演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她不僅為了錢嫁給了陸祁深,還在幫他放洗澡水。
可是,她真的不敢違抗陸祁深的命令。
唐安寧發自內心的害怕那個男人。
說不出的怕。
尤其是,當他那雙深不見底的墨瞳,冷幽幽凝著她時,她的心就會沒來由地一緊。
“你在幹什麼。”
忽然,身後傳來低沉冷漠中,夾雜輕微不悅的聲音。
陸祁深不知什麼時候,來到了她身旁。
“啊,我......”唐安寧倏地回神,才發現不知不覺間,浴缸裏的水已經快要漫出來了。
“抱歉,我沒注意。”
唐安寧立刻起身,伸出手,想要關掉浴缸前側的水龍頭。
但不知道是因為害怕過度,還是因為蹲了太久小腿發麻。
她剛貓著腰伸出手,就感到腿上一軟。
嬌小的身子不受控地往前麵的浴缸栽去。
“啊......”
眼看就要摔進水裏,唐安寧嚇得輕聲尖叫。
千鈞一發之際。
一隻寬闊修長的手掌,從她腰下穿過,穩穩撈起了她。
緊接著,腰上驀然加重的力道扣緊,將唐安寧整個人拽了回去。
她直直撞入了一個溫熱寬闊的懷抱。
此時的唐安寧仿佛一隻受驚過度的小貓,沾了水珠的雙眸緊閉著,睫羽微微顫動。
整個人既可憐又無助的,緊縮在男人寬闊的懷抱中。
陸祁深低眸,看到的就是唐安寧這樣一幅撩人卻不自知的嬌弱姿態。
唐安寧......這個女人,她還真是不肯放過任何一個可以勾引男人的機會。
陸祁深漆黑的冷瞳裏躥出暗色的火苗。
“放開。”
他眸色狠狠一沉,無情地推開了她。
乍然被男人推離,唐安寧猛地從剛才的驚魂未定中回過神!
她慌亂地支撐住失去平衡的身體,迷.離如水的眸子看清眼前的情況後。
那雙水汪汪、濕漉漉的眼眸,睜得更大了!
眼前的男人未著寸縷,隻在腰間鬆鬆垮垮係了條白色的浴巾。
他身上還沾染著一些,剛剛從她臉上帶去的水珠。
那透明的水珠順著他強健堅韌的胸膛滾下,再劃過肌理分明的腹肌,最後隱沒在那腰間的人魚線下......
看到這一幕,唐安寧艱難地抿了抿唇。
她剛才驚慌失措下緊緊抱著的人,竟是陸祁深。
而她的臉,還貼上了他柔韌火熱的胸膛。
“抱、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知道是你......”
唐安寧隻能低頭,慌不擇言地向他道歉。
她是沒反應過來,剛才抱著的人是陸祁深。
要是反應過來了,她隻會躲得遠遠的,寧願摔進浴缸裏,也不會抱住他。
“嗬,不知道......”陸祁深唇角勾起嘲意,從喉間最深處溢出冷笑。
他低睨著她看了看,“唐安寧,你當我是傻子麼,嗯?”
這套公寓裏,隻有他們倆人。
唐安寧居然說,不知道是他。
“......”唐安寧瞬間沉默了幾秒,她讀懂了陸祁深話裏的嘲意。
一時不知該怎麼解釋。
或者說,她知道該怎麼解釋,她隻是太過慌亂詞不達意。
但也知道,自己的解釋他大概率不會相信。
所以,便懶得解釋了。
眼看著麵前的小女人一點點低下頭,柔.軟的眉眼微微顫動著,兩隻小手緊緊絞在身前。
她不再吭聲解釋什麼,臉上的神色也逐漸從嬌軟生動,恢複成最初的謹小慎微。
仿佛多說一個字,都怕得罪他。
陸祁深挑了挑眉,臉色逐漸陰沉。
“滾下去。”
“以後不許上樓。”
他沉聲說,低啞的嗓音中仿佛壓抑著什麼。
聽到他的話,唐安寧卻如蒙大赦。
她以最快的速度下了二樓,回到自己房間。
直到——
反鎖上房門,坐在床沿邊。
她才不受控製地,大口大口喘起氣來。
此時,唐安寧心跳如擂,整顆心臟仿佛都要從胸腔裏跳出來。
她怔怔地回憶起剛才那一幕......
如果她沒有看錯的話。
陸祁深的右側肩頭,似乎有一個已經褪去大半的牙印。
那個牙印......
她記得,一個星期前的那個晚上,在夜魅會所。
她疼到無法自抑的時候,也在那個男人的右邊肩頭,咬下了那麼一個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