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顧衡安的絕對掌控下。
舒輕歡眼神漸漸失焦,她就像是隻羽翼破碎的墜蝶,仿佛隻要稍微用力就能將她徹底粉碎。
她的模樣,引來顧衡安愈發不滿:“舒輕歡,現在不是你求著我要的時候了?”
“你這副死樣子,是想裝給誰看?”
男人的暴怒,通過肢體動作表現得淋漓盡致。
舒輕歡身上的衣服霎時成為碎片,暴露的不止是大片白/皙皮膚,更有觸目驚心的傷口。
紗布已經被血徹底浸染。
紅白交錯,分外滲人。
這一刻顧衡安才意識到,舒輕歡麵色蒼白不是其他,而是因為失血過多。
他眉峰緊擰,理智一點點回攏:“舒輕歡,傷口撕/裂了你怎麼不早說?”
“難道我說了,你就會信?”舒輕歡垂眸低低一聲諷笑。
她一把將紗布掀開。
紗布沾血已經深深嵌入肉裏,撕/裂的刹那與再進行一次手術毫無差別。
可舒輕歡絲毫感知不到疼痛:“你還記得我這傷口是怎麼來的嗎?”
心口的傷早就已經蓋過了身體:“你口口聲聲說我拋棄你,可你是不是忘了......這三年,你的眼皮下,我又是怎麼熬過來的?”
“你酒精過敏,所以這三年來,我陪你大大小小奔赴那麼多場酒局,從未讓你沾過一滴。”
“你不是不知道商場那些老油條,灌起酒來是什麼德性。”
舒輕歡的眼淚已經流幹了。
她有氣無力地強笑著:“隻是你壓根就沒想過要回頭看看我,畢竟我就是你身邊養著的一條招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狗。”
“三年,我的胃早就喝垮了。”
顧衡安站起身,他看著搖搖欲墜的舒輕歡,神情難辨:“別說了,我帶你去醫院。”
舒輕歡用盡全身力氣,將他手甩開:“你明明知道的,可是我被股東為難喝酒的時候,你從始至終也沒有想過要站出來為我講半句話。”
“沒關係,就當是我替舒家向你贖罪。”
她揚起頭看著顧衡安。
明明麵含笑意,卻能清楚察覺到她眼底的光正在破碎:“顧衡安,我就這條命,不值錢的。”
“你想要盡管拿去。”舒輕歡眼角淚珠終究還是沒爭氣地滑落,呢喃著話語:“但求求你,不要再這樣折磨我了好不好?”
觸目驚心的傷口還在不停朝外滲血。
顧衡安愣在原地。
他努力地想要忽視心口鈍痛,牙關越咬越死:“舒輕歡,既然你的命不值錢,又有什麼資格跟我求饒。”
然而緊擰的眉峰,暴露了顧衡安此刻心境。
當看到沙發上那抹嬌小的身軀搖搖欲墜時,他終於無法克製。
男人將舒輕歡攬入懷中,冷聲威脅:“舒輕歡,你要是敢死,我就讓你父親跟你一起下地獄。”
舒輕歡有些抵不住眼皮的沉重。
她瞧見顧衡安一手攬著她,一手顫抖著撥打了電話:“派一支最好的醫療隊伍來錦園。”
“立刻、馬上,要是有一點耽擱我要你的命!”
顧衡安聲音就像是從天邊傳來,帶著顯而易見的焦急:“舒輕歡,你以為死了就能解脫嗎?我告訴你,絕不可能。”
她的意識漸漸迷/離,心臟疼的似要將她靈魂剝離。
看,顧衡安真是恨她恨到了骨子裏。
她即便是死,他也不願意放過她。
她努力抬起手。
當觸碰到毛茸茸的發頂時,舒輕歡感覺到主人有刹那僵硬。
舒輕歡毫無意識,撐著最後的力氣傻笑出聲:“我不想嫁給顧衡安,小哥哥,等我們長大了,你娶我好不好?”
男人環抱她的手臂瞬間僵硬,眼神在刹那融化柔/軟。
他記得,這是舒輕歡跟他說得第一句話。
那個時候的他們都才七歲。
砸在泥巴地裏的舒輕歡,舉著浮藕般白嫩的小手,不依不撓地衝到他的麵前。
叫囂著非他不嫁。
就像是個小糯米團子。
他還記得自己是這麼回答她的:“你好歡歡,我叫顧衡安。”
此刻,懷中褪盡血色的舒輕歡和記憶裏的小糯米團子重疊。
顧衡安從未覺得自己心能疼得如此厲害:“舒輕歡——”
男人將頭深深埋進了舒輕歡的頸窩裏。
沒有熟悉的馨香,隻有濃重血腥味。
顧衡安失去神智地喃喃:“為什麼那個時候,你能那麼狠心決絕地離開我?”
“你難道還想再拋棄我一次?”
“舒輕歡,你憑什麼!”
他感覺到懷中的人,生機在一點點喪失。
顧衡安徹底慌了,歇斯底裏的喊道:“舒輕歡,你敢死,我就敢將你挫骨揚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