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周稻眨巴眨巴眼：“我今年才八歲，不叫阿姨，難道還叫姐姐嗎？”

她旁邊有人低聲笑起來。

老媽子如果是男的，現在估計可以用“吹胡子瞪眼”來形容。

“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小孩，你可別來當我的發財路。”老媽子衝著周稻說

周稻也不甘示弱：“你隻說招女工，又不敢說到底做的什麼工，是不是自己心裏發虛啊。”

四周的人並沒有想到周稻竟有如此膽魄。

其實周稻是有點緊張的，不過她看到駐守郡門的士兵並沒有出手阻攔，便知道這郡守還沒有不要臉到光天化日之下維護娼妓的程度。

也許官家養了她們，但不一定會在外麵也護著她們。

老媽子自知理虧，沒說什麼，這次算是白來了一趟，隨後憤憤離開。

村長也知此郡不會再開倉發糧，揮了揮手，蒼涼地說：“走吧！”

趕路之中，周遠和任氏的關係進一步拉近。得虧任氏沒個一兒半女的，沒了丈夫，也沒有什麼連累，可以為了生存，轉而再投靠他人。

今天的氣象有些怪異，天邊壓來一陣黑沉沉的雲。周稻感覺體感溫度下降了些。

隊伍中有人大喊：“是要下雨了吧！”

不出一會兒，傾盆大雨便落了下來。幹旱已久的地麵被雨水滋潤，重新煥發生機。餓著肚子的人則抬頭張嘴，去接那雨水喝。

原本並不封建迷信的周稻想：“希望這場雨是好的征兆吧。”

周稻雖然也餓，但是還是覺得雨水不幹淨，打濕了衣物，貼在身上的感覺也很難受。她眼尖，發現前方有一處躲雨之地，便給父親指了指。

周為衝著身後的人說“我們先去山洞躲躲”，便拉著一家子迎著瓢潑大雨往前趕。

等到了山洞口，卻撲麵而來一陣血腥味。

這股味道在清冽的雨水中顯得格外突出。

蘇巧藝反嘔了一陣，皺著眉頭說：“這......”

周為也停下了腳步。

洞裏昏暗，也不知道裏麵到底可不可靠，該不該前進？

周稻扔了塊石頭進去，發現有聲響，便拉拉父親的衣角，示意他打頭。

稍微走近點，竟發現這洞裏有火光，火堆旁是血肉模糊的獵物，還坐著一個令眾人有些眼熟的身影。

還是周為率先喊出了他的名字：“段思望？”

周稻模糊的記憶突然清晰了起來，段思望，便是那個中途加入的逃荒者，自己報上的年齡是十五歲。

段思望憨笑了一聲，回了一個陽光的笑容：“周為叔，你們也找來這個地方了？”

他身上少有濕潤的痕跡，顯然在雨快下起來之前，已經找到了這個洞穴避雨。那麼這地上一圈的獵物，難道都是他打來的？

太反常了，如果他真的是逃荒者，在這大旱之際，怎麼會對甘霖避之不及，而且還掌握打獵的技能？

段思望似是察覺到周稻充滿疑問的視線，解釋道：“我有怪病，隻要淋了雨，定會發燒。若是在逃荒中發一場大燒，想必都會危及性命。我便抓緊躲雨，沒想到這山洞裏還有現成的食物，我猜測這可能是某個巨獸的居住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