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到麵前還有我,江嶽很快穩住:“我去接個電話,公司的事情,應該會很緊急。”
說完,不等我回答,他就要離開。
可惜......陽台的門被我鎖了,鑰匙在我手裏。
他試著轉動把手,大門紋絲未動。
他詫異地看著我:“婭婭,你鎖門幹嘛?”
我說:“不是要接電話嗎?那就在這兒接,如果是你公司裏的事情我應該沒什麼不能聽的吧?你接,放出來一起聽。”
我倒要看看,給江嶽打電話的到底是不是所謂的同事!
今天我已經被那個女人整毛了,渾身上下都散發著火藥味。
江嶽皺眉,最後還是在我麵前接通了電話。
“喂,小王,我已經到家了。”
手機裏傳來小王熟悉的聲音:“江副總,今天簽約的那個單子剛剛客戶發消息來說還要再改動一下,您看您現在方便來公司嗎?最好在明天早上之前解決掉,咱們不能讓客戶等啊。”
江副總......
我玩味地咀嚼著這個稱呼。
真沒想到,在我不經意的放縱間,江嶽竟然已經成為副總了。
於蘭的話就像一記耳光,打得我眼前發花,心口發漲。
“我知道了,我現在就過去。”
江嶽掛斷電話:“婭婭,我知道這段時間因為媽的病情你很難過,但你不該懷疑我,我對你的心沒人能比。我先去公司處理一下公務,晚點回來,你就不用等我吃晚飯了,收拾完早點休息吧。”
我張了張口,把門打開:“嗯。”
望著江嶽離去的背影,我一陣茫然——真的是我弄錯了嗎?
剛剛他的表情看起來根本不像是為了工作而著急的模樣......
潦草地吃了晚餐,我帶栩栩洗完澡,又哄他睡覺。
孩子睡著後,我來到廚房準備明早的早餐,明天白天輪到我去醫院守著,我需要提前把這些東西都備好。
到了廚房我才發現婆婆將一大袋垃圾隨意放在一起,就準備直接倒掉。
我歎了一聲,拿起垃圾下樓。
我們小區已經開始垃圾分類了,這樣倒可不行。
今天我已經和婆婆起了一次衝突,我不想再惹不快,這種小事還是自己來吧。我倒完垃圾,穿過旁邊的小區花園抄近道回家。花園裏的路燈壞了,隻能隱隱約約看見斑駁的陰影。
就在這一片昏暗中,我聽見江嶽熟悉的聲音在說話。
“別哭了,我一有空就會去看你的。”他的語氣帶著寵溺,“你體諒一下,我這邊還沒準備好,等我一切都安排好了,一定會跟你和孩子一家團圓的。”
他在打電話,聲音那樣溫柔,卻聽得我渾身發冷。
“親你,愛你。”他對著手機又親了親,那模樣簡直跟熱戀中的小男生沒什麼兩樣。
我幾乎都不認識這人了。
屏住呼吸,我朝著聲音的方向慢慢靠近,聽見江嶽繼續說:“沒辦法啊,誰讓你今天刷掉了她八千塊,這麼多錢消費,她怎麼可能不知道?你也真是的,差點被她發現了,不乖啊,打你屁屁。”
我聽得都快吐了。
顫抖的手拿出手機,我想把江嶽這不要臉的對話錄下來。
可就是這麼不巧,江嶽這時掛斷了電話。
我趕緊藏在幾棵大樹後麵,一動不動。
我看著江嶽抽完煙,繞著花園離開了,我躲在樹後,強忍著憤怒和不甘,眼淚大滴大滴地滾落。
他真的......外遇了!
哪怕之前的蛛絲馬跡那麼多,直到這一刻我才真正心死。
他外麵有女人了,而且還跟對方生了孩子,即便孩子那麼大了,在他眼裏對方還是個需要疼需要哄的小女孩。
而我呢......
自強堅韌,認為當了媽媽後就該為母則剛。
我以為自己和江嶽會攜手創造一番新的生活,沒想到他卻早已有了外心......
如果那個孩子真的是江嶽的,那麼他在結婚前就有了那個女人,既然如此,為什麼還要找我呢?我挖了他們家祖墳嗎?要這樣對我!
莫大的委屈和憤怒從心底升騰,我一點點蹲了下去,用力環抱住自己,任由眼淚大滴大滴地落下。
正哭得絕望,手機響了,居然是江嶽。
看樣子,他已經回到家,並且發現我不在。
我喉嚨都哭啞了,根本說不了話,情緒激動之下喉間都一陣陣火辣辣的疼,果斷掛掉他的電話,我擦幹眼淚朝著小區外麵走去。
從超市逛了一圈,順路還買了一瓶眼藥水。
回到家時,江嶽火急火燎地出來:“你去哪兒了,給你電話也沒人接。”
我冷眼看著他表演,突然疲憊地笑了笑:“就是出去倒個垃圾,順便去超市給媽買了點東西。”
見我大包小包又提了不少回來,原本頗有不快的婆婆聽到這話,硬生生將快要脫口而出的埋怨又咽了回去。
我饒有興致地看著她的表情,將袋子遞過去:“這是媽上次說的,想要的毛巾枕套,今天去商圈裏逛了沒買到,還是家裏附近的小超市裏有。”
婆婆高興了:“這個好,這個我喜歡。”
江嶽鬆了口氣:“下次別這麼晚出去了,我會擔心的。”
我迎著他的目光,微笑地點點頭:“好。”
不就是演戲嗎?我也會。
之前不演,是因為我覺得我的家就該是幸福的港灣,不需要演戲。
現在看來一切都是我想當然。
他察覺到我眼睛有點紅腫:“你哭過了?”
“沒有,剛才不知被什麼進了眼睛,可難受了,我到藥店又買了瓶眼藥水,請人家藥劑師幫我,這才弄出來。”我有點擔心地說,“怎麼辦,看著難看嗎?我明天還要去上班呢......”
江嶽急忙說:“怎麼會,我老婆最好看了,等會兒睡覺前你再用點眼藥水,明天一定能好的。”
“嗯,老公你幫我點唄。”
“好呀。”我撒嬌。
“好好,真拿你沒辦法。”
躺在床上,我將一個靠枕靠在身後,閉上眼睛。
感覺到江嶽的呼吸靠近了,一點點撲在我的皮膚上。
換成從前,我會很心動,但這一刻......我能感覺到的隻有清晰的惡心。我強忍著不快,問:“江嶽,你現在一年收入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