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即將迎娶北燕國公主,父皇剛剛下旨,寧曦,你被休了。”
陰暗潮濕的水牢裏,齊王景懷瑜的聲音從未有過的陰冷。
寧曦被散著惡臭的水浸沒頭頂,隻能任由他得意地炫耀。
“你的方姨、韋伯、義兄,哦......還有你那對為國捐軀的爹娘都是死在本王和父皇手裏!怎麼樣,嫁給殺父仇人的感覺如何?”
“你也別怪本王,怪就怪你爹娘太厲害,你們定南王府隻要存在,父皇就難以安睡!本王也是為父皇,為南詔朝廷的安穩考慮!”
景懷瑜冷眼瞧著水中痛苦掙紮的寧曦,引燃了手裏的休妻聖旨。
“寧曦,黃泉路上記得接旨,到了閻王殿別說是我的妻。”
畜生!
十年夫妻,何至於此!
寧曦想怒吼,想衝出來殺了他,可什麼都做不了。
“王爺不好了!安王帶兵造反,殺了正上朝的百官,又在京城放了好多火,如今人已經到咱們齊王府門外了!”外麵忽然傳來下人驚慌失措的稟報聲。
“怎麼可能,景瑢瘋了不成!”景懷瑜不可置信地質問。
“安王說......說主張處死王妃的人都該死......”下人哆哆嗦嗦地說。
景懷瑜回頭瞪了寧曦一眼,隨即飛奔了出去。
寧曦被陣陣窒息抽離神智,臨死前卻聽到外麵刀劍相碰的聲音。
景瑢?怎麼會?
“目標暴虐值爆表,救贖任務失敗,請選擇是否重啟任務。”
“重啟。”
“係統清算中,請稍後——”
周圍一片寂靜,寧曦不知自己身在何處,她已經死了。
上一世,在爹娘戰死沙場後的第三年,突然出現一個莫名其妙的係統,說隻要完成救贖任務,就可以讓爹娘起死回生。
救贖對象是安王景瑢,一個自出生起就被扔到敵國做了二十年質子的病秧子可憐蟲。
係統說他以後會變成一個陰鷙極端的殺人機器,而她的任務就是想盡辦法阻止這一切發生。
她嫁給景懷瑜,在幫景懷瑜奪得太子位的同時,試圖壓製景瑢,讓他沒有為非作歹的能力。
她同景瑢鬥了十年。
一直覺得他是個可怖的對手,能忍會裝,溫潤的笑臉下不知藏著多少暗刀。
卻沒想到最後他竟為自己鬧得天翻地覆。
她這一生,何其糊塗。
好在還有重新開始的機會,這次她會好好完成任務,就算不為爹娘,也為還他這份人情。
“清算完成,為幫助您早日完成任務,已經為您準備了一支可隨時查看任務目標暴虐值的提示器,暴虐值降為零即任務完成。”
“希望下次見麵就是宿主功成之時,祝您好運,再見。”
“安王殿下這邊請,郡主說有事找您!”
寧曦猛地睜開眼。
她躺在一方狹小的床榻上,衣衫不整,外衫散落在窗沿下,褻衣領口大開,裏麵的吊帶都看得見。
這場景?
寧曦慌忙看向窗外,一個穿著下人衣衫的男人帶著景瑢正往房間來。
她想起來了!
這裏是安王府,是景瑢歸國後辦的洗塵宴。
上一世,她剛到就被人打暈,再醒就見景懷瑜焦急趕來,而景瑢一臉懵然地站在她床邊。
她驚慌之際隻當是景瑢對自己不軌,而景懷瑜救了自己。
可現在想想,一切都像景懷瑜精心設計的局。
這個時候正是她婚事待議,景懷瑜瘋狂追求她的時期,那個人麵獸心的畜生,為了達成目的,什麼做不出來?
上一世她就因此對景瑢極度不滿,才會下定決心站在他的對立麵。
景瑢也被皇帝責罰,還被京城的人詬病,說他剛回國就做此等卑劣之事,實在不配做南詔人。
而這也成了景瑢悲慘生活的開始。
屋外,男人到房間外,替景瑢打開房門。
一股大力瞬間將他拽了進去。
下一秒,一枚簪子精準地刺入男人的側頸,幹淨利落。
寧曦一手托著暈死過去的男人,一手拎起愣住的景瑢的領口,往屋裏一拽。
砰得一聲,房門關上。
“噓!”寧曦豎起食指,清冷明亮的眼睛緊張地看著景瑢。
景瑢愣了一瞬,眼神卻不由自主從她臉上緩緩下移......
平直順滑的肩頸線毫無遮擋地暴露在眼前,大片雪白的肌膚刺得景瑢眼簾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