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周圍傳來一陣悶笑聲，馬誌才又羞又惱，留下一句“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的話，甩袖離去。

馬陳氏一見兒子走了，氣得直跺腳，恨聲道：“小傻子別忘了你家還欠我家五兩銀子呢，要是到時候還不上，可別怪老娘不客氣！”

周曉雨連個多餘的眼神也沒給她，拉了拉周曉雷，示意他快點回家。

哪料他們想息事寧人，卻有人死揪著不放，“唷，現在知道丟人了啊，早幹嘛去了。”

馬陳氏見周曉雨兄妹要走，以為他們怕了，膽子也大了起來，竟是張開雙手攔在兄妹兩跟前，“把話說清楚再走。”

“馬嬸，你確定要在大夥麵前說這件事？”周曉雨的目光冷嗖嗖的，也不管周曉雷在拉她的袖子，隻死死地盯著馬陳氏。

周曉雷第一想到的事，因為馬家退親的事，自家大姐已經背負了太多的議論，現在隻要她一出門就有人對著她指指點點，有好幾次他都撞見大姐在偷偷地抹淚。

現在又要把這件事攤開能大家麵前，不是讓大姐又一次成為村裏人議論的中心，再傷一次心！

而周曉雨卻覺得與其讓人們猜來猜去，不如把事實攤開來，讓大家給自家憑憑理，也好給馬家一點壓力，省得他們再到處造謠。

“怎麼不敢說啊？不敢說就給老娘道歉，以後見到我們馬家的人也給老娘繞......”馬陳氏囂張地說。

周曉雨不等馬陳氏說完，冷笑一聲道：“為啥不敢說？我有啥不好說的？”

說著看向眾人道：“各位叔叔嬸子，大爺大娘們正好你們也給憑個理，我們一家剛被分出來，這馬嬸子一家就上門要退了跟我大姐的親事。”

“村子裏大家夥也知道馬家是為啥跟我家訂親的，大家都在一個村裏住著，誰還不知道誰，可是那天馬家居然以我大姐大字不識一個，我命中帶克的理由要求把馬秀才和我大姐的親事退了。”

“我們說的都是事實......”馬陳氏插嘴。

“是事實嗎？”周曉雨輕蔑地看了馬陳氏一眼，“我說了，都在一個村裏住著，誰不知道誰，當初你為你兒子訂下和我大姐的親事時，不知道她不識字？至於我命中帶克，那更是無稽之談，我父母俱全，上有兄姐，下有弟妹，怎麼就帶克了，我克著誰了？”

“或者說是你兒子考上了秀才，你們才看不上我大姐這個大字不識一個的村姑，想要給你兒子再攀個好親事？”

一大段話下來，眾人看馬陳氏的眼神都變了。

馬陳氏一看這些眼神心裏有點發虛，立即叫道：“你們別信這小傻子的話，傻子的話怎麼能信，明明是他們家大姐......”

在周曉雨吃人的目光中，馬陳氏到嘴的話說出來，就聽周曉雨幽幽的開口，“明明是我大姐怎麼？馬嬸不如當麵跟我們說說，我們回去也好叫大姐知道知道她都做過些什麼事情。”

此話一落，周圍看熱鬧的人又是一陣哄笑，人家自己會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看來這馬家人嘴裏的話信不得啊！

而且眾人都發現了一件事，這周家傻妞說話流暢，有理有據，莫不是傳言說她不傻了的事情是真的？

有那與莫氏相熟的婦人走過來問周曉雷，“二小子，你妹妹這是好了。”

“是的，張嬸子，我三妹早好了，這幾天幫著家裏做了不少事呢？”周曉雷點頭。

“好了就好，好了就好，雨丫頭啊，你不知道你娘為了你的病掉了多少眼淚，以後你可得好好孝敬她。”張嬸子笑得一臉欣慰。

“那是自然。”周曉雨的記憶裏有這個張嬸子。

張嬸子一家也不富裕，卻是從兄妹幾個還在老宅的時候就常常塞點吃的給他們，不然他們能不難平安長大還不一定呢。

正在周曉雨想著的時候，張嬸子又問：“那你們和馬親退親了，怎麼會還欠他們銀子？”

“馬家當年給了我大姐一根銀釵子，不過沒多久我奶就說病了，家裏沒錢，把釵子要了過去，馬家就要我們兩個月內還五兩銀子，我爹娘想著既然馬家現在說那是訂親禮，又是退親，總不好不還！”

“五兩？他們咋不去搶！”張嬸子義憤填鷹地叫道。

周曉雨一臉無奈地道：“那也沒辦法，誰叫我們還不出當年的那支釵，隻好隨便他們說值多少了。”

“要我說啊，你爹娘也是好說話，那馬家當初為啥求娶你大姐的，咱村裏人人都知道，原以為他馬誌才是個讀書明理的，現在看來也是白眼狼一個。”

“是啊，當初要不是光良兄弟，哪裏能有現在的馬誌才，他倒好，考上秀才就翻臉不認人了，這樣的人將來就算當上官也不會是個好官！”

“不僅這樣，馬家居然還舔著臉獅子大張口地要回五兩銀子，這要是我啊，早臊得沒臉見人了！還好意思提訂親禮。”

“也就光良兄弟兩口子實誠，像這樣無緣無故退親，壞了人家姑娘名節，姑娘家可以不退還任何禮金的。”

馬陳氏聽著聽著居然有人說周家不用退那五兩銀子，立刻叫道：“那怎麼可以？哪有退了親還霸占著男方禮金不還的！”

“你們家這種做法就可以不退，人家周家沒向你們索要名聲損失費，你們就該偷笑了，居然還獅子大開口的要五兩銀子，你是掉錢眼裏了還是怎麼著！”

“你們知道個啥就在這裏瞎咧咧，要是他們周家還我們釵子，我一個銅板也不要他們的。”馬陳氏見勢單力孤，留下這句話就跑了。

眾人一陣哄笑，弄清楚了來龍去脈，很多人都看不上馬家人的做法，哪怕他們家裏出了個秀才。

周曉雨正想叫上哥哥回去，隻見何花氣喘籲籲地跑過來，邊跑邊喊，“曉雨，周曉雨，你倆快，快回家，你們娘出事了！”

周曉雨嚇了一跳，扒開人群就往外衝，周曉雷也緊跟其後，李大川皺了皺眉頭，也抬步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