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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不待流年時不待流年
公公隻想侍寢

1

易求無價寶難得有情郎。

可我的有情郎卻把我送進了暗無天日的婦德坊,讓我學會克己守禮。

不要再糾纏他。

挨個遭過遠勝十大酷刑的折磨後,我終於學會了遠離他。

他卻抱著我哭得肝腸寸斷,求我再回首。

......

京都落下第一場雪時,我在逃出京都時,引起了京都權貴的圍觀。

謝家流年,消失數月後,衣衫襤褸,掛著滿身的跳蚤,渾身臟臭地像是陰溝裏的老鼠般被人發現。

指指點點的議論聲中,我就像是行屍走肉般站在原地。

不管他們說的再難聽,用多麼鄙夷嫌惡的眼神看我,我的心都是死水一潭。

曾經那個容色傾城,才華動京都,驕傲又恣意的謝流年早已死在婦德坊。

是容時親手把她推進那個地獄,在她掙紮求生時,還順便踩斷她的指骨,將她一腳踢下去。

身騎高頭大馬的容時穿過人群,居高臨下的俯視著我。

“你是...謝家丫頭?”

與容時一道過來的,身穿朱紅色袍服的男人,是當今太子少傅,兼伴讀先生——楚淮之。

我們相識十年,除了教授課業外,他做的最多的就是罰我抄寫道德經。

提醒我是個姑娘家,不要沒臉沒皮的粘在容時左右。

就連他都看出了容時對我的嫌惡和厭棄,偏我傻乎乎的以為容時隻是麵容冷峻,心裏還是有我的。

他半是驚訝,半是憐憫地瞧著我,定是沒有料到半才載不見,昔日的謝家貴女便這般落魄狼狽。

他伸手想要扶我起身,我卻像是受驚的兔兒般躲開他攙扶的手。

婦德坊坊規第一條:“被外男觸碰肌膚,當以剝皮之刑懲之。”

“起來,讓容時給你請個大夫好好瞧瞧身上的傷。”

我緊緊裹著身上破舊的衣衫,瑟縮著發抖,不敢露出身上半點肌膚。

坊規第二條:“被外男看去身子,當以梳洗之刑懲之。”

我被強行帶回府裏,容時與楚淮之說話,我不敢坐,唯恐弄臟了椅子,再被送回去。

楚淮之見狀,難以置信地喝問容時:“你便是這般作踐她?”

怎麼算是作踐?

舊時王謝堂前燕,自爹娘死後,謝家早已落敗。

容時能賞我一口飯吃,我便該謝天謝地。

先前是我蠢,仗著自己和他訂有娃娃親,就不管不顧地追逐他,糾纏他。

如今婦德坊教會了我,容時才是掌握我生殺予奪大權的主子,我不過是他養在身邊的狗。

一條漂亮的狗。

我心中是這般想的,也便是這般說的。

容時先是詫異,而後饒有興致地笑了:“她們果然教會了你應有的婦德。”

楚淮之卻氣得罵我自甘墮落,憤然離去。

他走後,容時臉上的笑容也跟著消失了:“謝流年,別再做戲了。”

做戲?

我茫然地看著他。

以前我不喜宮中禮儀,為了他還是耐著性子一一去學,不擅女紅,卻能在臨近他生辰時,紮的自己滿手血眼兒,隻為給他送上一隻自己親手繡的香囊。

那時的我在演戲,可現在的我卻是真的學乖了。

一條狗,與主人爭辯對錯,換來的隻能是拳打腳踢。

我衝他磕頭乖乖認錯。

直到鮮血直冒,我也不敢停下。

坊主說過的,如果我們德行有失,還要回到婦德坊,繼續接受他們的規訓。

“謝流年?”他狐疑地喚了我一聲。

似是不明白我為何衝他叩頭。

“停下!你究竟在做什麼?”

他朝我伸出手,像是想要為我擦拭血漬。

可指尖還沒摸到我的額頭,便滿是嫌惡地說道:“臭死了,去洗涮幹淨,先生都被你熏走了。”

這些日子,我如過街老鼠般東躲西藏,沒人能要求陰溝裏的老鼠有多幹淨。

沐浴時,我拒絕了丫鬟的服侍。

隻因剝掉衣衫的我,斑駁的傷口大多潰爛化膿,散發出陣陣惡臭。

不能衝洗,便用布巾沾著水將臟汙的地方一點點擦幹淨。

穿好衣服後,我額外向丫鬟要來了一頂錐帽戴上。

以前我總覺得女子的襦裙繁瑣,會阻擋我追逐容時的步伐。

如今,我卻覺得自己被錐帽的白紗緊緊包裹在其中,很安全。

膳房裏,容時瞧見我的裝扮時,微微一怔。

我的庶妹謝流螢掩唇嬌笑道:“女為悅己者容,姐姐在府裏還做這副打扮,這是府裏沒有姐姐的悅己者呀!”

容時聽了她的話,勃然大怒,他一把將我的錐帽掀了丟在地上,瞪著我的雙眸赤紅。

我嚇得驚恐地跪倒在他腳下,撿起錐帽戴上。

婦德坊坊規,女子不能在光天化日下拋頭露麵,違者當處以黔麵之刑。

“謝流年,你真是好樣的!”

容時還要發作,容老夫人卻輕飄飄的打斷他:“好了,先吃飯,以後你想教她規矩有的是機會。”

“阿姐可算是回來了,你入婦德坊的這段時日,姨母急的寢食難安,不過數日便瘦了一大圈呢!”

謝流螢最擅信口胡謅。

老夫人不喜我,我不在的日子裏,她明明胖了一大圈,氣色也更好了。

或許是因為謝流螢是她的親侄女,我卻和她沒有半分關係。

母親年輕時,容老夫人隻是將軍麾下區區校尉之女,她靠著死乞白賴地糾纏,終於和母親成了手帕交。

父親與母親大婚時,她卻將自己的親妹子送給父親做妾。

母親盛怒之下,從此徹底與她斷交。

可偏偏皇帝的賜婚,又將我們兩家人捆綁在一起。

正餐上齊後,開始用餐。

老夫人坐在首位,容時與謝流螢一左一右地坐在她身側。

沒有我的位置,我便站著為老夫人布菜。

為了討好容時,我不但清楚的記得他所有的偏好,就連老夫人的喜好,我也記得一清二楚。

老夫人很滿意,容時卻蹙眉問我:“謝流年,你為何突然這般乖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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