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愛了顧景延六年,我曾以為他會娶我,我會成為那個跟王子幸福生活在一起的灰姑娘。
童話終究是童話。
我躺在手術台上大出血之時,他在訂婚宴上風光無限。
愛他太累了,我決定放過顧景延也放過自己。
可我遠離後,顧景延卻哭著求我,再給他一次機會。
......
拿到婦產科妊娠報告時,我沒有任何意外的情緒。
“小姑娘,恭喜你啊,懷孕了。孩子爸爸呢?”
年輕的女醫生滿臉笑容,卻遲遲等不到回答。聲音逐漸低下去,也有些不知所措。
我故作輕鬆,敷衍說他比較忙。離開房間後,開始給顧景延打電話。
嘟嘟幾聲就被接起,但那頭是嬌滴滴的女聲。
“你找景延嗎?他在試訂婚西服呢。不好意思啊,你等會再打過來吧。”
我知道這個聲音都洋溢著幸福的女生是誰——林月,我金主的未婚妻。
兩人青梅竹馬,從小就口頭定下婚約。兩家門當戶對,誇一句神仙眷侶也不為過。半月後,他們就要舉辦訂婚宴了。
而我,一個跟了顧景延六年的金絲雀。
下場可想而知。
掛斷電話後,我回了郊外的別墅。生活了六年的地方,摸黑都能找到燈的開關。
客廳驟亮,沙發上卻坐著我意想不到的人。
顧景延衣領鬆散,斜倚著頗為疲憊的樣子。煙灰缸裏好幾個煙頭,可能是陪大小姐試婚紗太耗費他的耐心了。
“去醫院了?”
我的出行全靠他安排的司機,想瞞也瞞不住。
“去了婦產科檢查。我又懷孕了。”
是的,第二次懷孕。上一次是四年前,我才22歲。顧金主得知後,連哄帶騙送我去做了人流。尚且青澀的年紀,躺在手術台上痛苦又懵懂。
可孩子的爸爸還在酒吧瀟灑,荒唐的包場狂歡。
手術室外,簽字的隻有他身邊的秘書。手術不算太成功,子宮內膜變薄。以後再懷孕,流產的幾率會非常大。
但眼下,正是顧家繼承人要聯姻的關鍵時刻。這個孩子,我一個小情人是絕對不配生下來的。
果不其然,向來臨危不亂的顧景延愣住了。他的眼神落到我平坦的肚子上,晦澀難辨。
死一般的寂靜,良久才被打破。
“生下來吧,沈清。它是我們的孩子。我會保護好你們的。”
簡單的一句話,我倒品出諸多含義。
他要保下懷孕的小情人,成為養小三和私生子的男人。
我人生中最好的六年,全數奉獻給了這個人。到頭來是自食惡果,要被放在道德的恥辱架上被世人的怒火灼燒。
身體止不住的發抖,甚至難以站穩。心臟的疼痛密密麻麻,卸掉我所有氣力隻剩疲倦。
做了六年的乖順金絲雀,第一次違抗金主的命令。
“顧景延,我們斷了吧。”
“我會打掉孩子離開這座城市。不屬於我的東西,我一樣都不會帶走。六年,給彼此一個體麵的告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