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沈舟雲很快去了又回，手上捏著的石心草根莖被太醫看過之後就用在昏迷的沈朝歌身上。

“隻要朝歌能痊愈，你這就是立了大功。說，想要什麼賞賜？”

皇帝沈厲眼見著自己的最疼愛的女兒有了救，心裏自然高興的很。

“瞧陛下的話，舟雲這孩子與朝歌是親姐妹，這樣說豈不是疏遠了兩個孩子之間的感情？”

張貴妃親自盯著太醫給沈朝歌用了藥，剛轉身出來就聽見了沈厲的話。

現在女兒已經服下湯藥，她心裏的一塊兒石頭落了地，這時候才來得及仔仔細細打量沈舟雲。

看著瘦瘦弱弱的模樣，膽子倒是不小。

“哈哈哈，那是朕說錯了話，不過這該給的獎賞還是要給的。說吧，你想要什麼？”

沈厲心情大好，對著沈舟雲多了幾分耐心，不過他的話音裏更多的是對張貴妃和沈朝歌二人的寵愛。

張貴妃也笑著看向沈舟雲。

若是這丫頭聰明的話，就該拒絕沈厲的所謂獎賞才對。至於明秀，也是同張貴妃一樣的想法。

沈舟雲直直跪倒在地上，對著當今天子規規矩矩行了個大禮。

“我想識字，想搬出冷宮，求陛下、求父皇賜給我一個住處。”

沈舟雲額頭貼在地麵上，遲遲未曾起身，她也察覺到了殿中輕鬆的氣氛似乎僵滯了一瞬。

蠢貨。

張貴妃看著跪的規矩的沈舟雲心下輕蔑，麵上卻還是掛著紋絲不動的笑意。

宮裏哪個不知道她出生之時被批禍害國祚的災星命格？

得了一點兒好臉色就像蹬著鼻子上去，哪裏有這樣的好事。

殿中一時無人開口說話，明秀也沒想到這孩子竟然這麼魯莽。

說了這麼一個很可能不會實現的獎賞，倒還不如要些能看得見摸得著的東西。

當初這孩子剛剛出生南方就發了大水，死傷數以萬計，這件事一直是陛下心中的一個坎兒。

“聽說我出生之時被欽天監的大人們批算出有災星命格，當日南方水災，貴妃娘娘身體有恙，宮裏的人都認定我是不祥之人，所以剛剛出生我就被送進了冷宮......”

沈舟雲依舊沒有直起身來，吐出的話語卻清晰的傳入在場幾人耳中。

張貴妃笑她自尋死路，竟然要在這個時候幫陛下回憶那些不堪往事。明秀的麵上閃過一抹擔心，她看了麵無表情的沈厲一眼，暫時猜不出當今天子是什麼心思。

沈舟雲的話還沒有結束，她一字一句，孱弱又有力。

“我時常會想，一個所謂的命格就是我的一生嗎？因為這個命格，我不是公主，因為會影響國祚；同時我又不能是奴婢，因為我是父皇的女兒。我沒有看過書，可之前總是聽老太妃說一句話，父皇您知道是什麼嗎？”

沈舟雲突然抬起腦袋，直視著沈厲的雙目。

“是什麼？”

沈厲不知不覺的被沈舟雲的情緒牽著走，十分自然的問出了這句話。

“事在人為！”

沈舟雲的雙眼登時爆發出吸引人的光彩。

“老太妃總講事在人為，我也想為自己的命運努力一次，求父皇給我一個機會。”

沈舟雲連連磕了幾個頭，在地上“砰砰”作響，她對沈厲的稱呼已經從“陛下”變成了“父皇”，同沈朝歌沈之靈他們一樣，是當今天子的親生女兒。

周圍似乎更加寂靜，沒人料想到沈舟雲的回答，更沒人料想到沈舟雲的膽子。

沈舟雲攥緊了拳頭，眾人都在等沈厲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