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待看見來人是誰,謝臨川臉上的興奮之色瞬間凝固住。
“怎麼是你?她呢?她怎麼沒過來?”
該不會是後悔了吧?
想到這個可能,謝臨川頓時緊張不已,伸長脖子往沈婉柔身後望去。
這反應,哪個姑娘看了不心塞,尤其是沈婉柔,心裏麵的醋壇子一下子就打翻了。
“臨川哥哥,你就這麼不想看到我嗎?”
她眼中含淚,滿目幽怨地望著謝臨川。
後者一個激靈,頓覺失言。
麵前人雖然身份不堪,但卻是他和沈雪見之間的橋梁,在他將沈雪見娶回家之前,這座橋梁,絕對不能坍塌。
思及此,謝臨川急忙放緩神色安撫。
“柔兒妹妹,你誤會我了,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就是擔心你姐姐後悔了,不願意嫁給我。”
“畢竟,淩王府的世子又不是我,我無名無分的,我怕你姐姐瞧不上我。”
“婉柔,我希望你能理解下我的心情。”
謝臨川開始賣慘。
這是他的慣用伎倆,百試不爽。
然而今天卻失效了。
沈婉柔哽咽道:“我理解你的心情,可是誰又來理解我的心情呢?臨川哥哥,你知道我有多愛你嗎?”
將自己心愛的男人推到別的女人身邊,還要費心費力的幫忙撮合,她的犧牲難道還不夠大嗎?
臨川哥哥卻連一絲溫情都不肯給她......
沈婉柔越想越委屈,眼淚撲簌簌地直往下落。
謝臨川無法,隻能忍著不耐,將她攬入懷中安撫。
佳人入懷的瞬間,蝕骨暖香迫不及待地撲入謝臨川的鼻息間,他恍惚了一下,有些頭暈。
待視線落在女子纖長的脖頸上麵,一股難言的燥熱就像突然蘇醒的野獸,發出急不可耐的嘶吼聲。
謝臨川的眼神瞬間變得滾燙而灼熱起來。
他不管不顧,抱住懷裏的人就親,兩隻手像剪刀,幾下就把女子身上的衣裙剪得七零八落。
沈婉柔作為藥物攜帶體,受影響之深,本就比謝臨川高出數倍,全靠她強大的意誌力壓製著,這才沒有發作。
然而此時此刻,謝臨川的瘋狂,就像一團烈火,瞬間將她燒得體無完膚。
這樣也好,把身子給出去,就不信臨川哥哥不對她負責。
烈日下,兩道身影藤蔓似的糾纏不清。
假山另一側,早就隱匿多時的影衛,望著眼前這一幕,不由得為為自家世子爺的慧眼感到敬服。
那日世子爺就說了,沈大姑娘不是那種膚淺之人。
當時他還不信。
如今再看,沈大姑娘豈止不膚淺,簡直深不可測啊。
假山後麵那二人,一看就是中招了。
至於下手的人是誰......肯定是沈大姑娘啊。
沈大姑娘和他家世子爺一樣,都是那種殺人於無形的主。
影衛心想,他偷偷拿走一塊撕碎的衣裙,無聲退下。
正熱烈燃燒自己的二人,絲毫不知隔山有目,依舊緊緊的抱住一團。
空氣中彌漫著股子濃烈的靡靡之氣。
然而,正當兩人情濃之際,女子的聲音忽然突兀地響起。
“你們在幹什麼!”
算著時辰趕過來的沈雪見發出怒喝聲。
距離假山不遠的涼亭中,伺候茶水的春竹正豎直了耳朵聽動靜。
聽見假山那邊傳來的怒喝,她先內心偷樂了一下,然後才煞有其事地露出驚慌之色:“是小姐!不好,小姐出事了!”
楊氏也聽出了那聲音是女兒的。
此時見春竹一副火燒眉毛的樣子,她心頭一沉,扔下一眾前來赴宴的夫人小姐,拎起裙擺就往假山那邊跑。
眾人也都紛紛起身跟過去看情況。
沈婉柔和謝臨川二人已經穿好了衣服。
然而匆忙之下穿的衣服,難免不規整。
尤其是沈婉柔,這個季節的衣裙料子本就單薄,謝臨川一番撕扯,幾乎將她身上的衣裙撕成布條,勉強穿上去,也是衣不蔽體。
更別提二人臉上未退的靡靡之色。
這樣的情形落在眾人眼中,誰都知道發生了什麼。
眾人忍不住驚呼。
“這不是國公府的二小姐和淩王府的二公子嗎,他們竟然......天呢!”
“這倆人也太不要臉了,大白天的,就敢在外麵做那種事情!”
“養了這樣一個沒羞沒燥的女兒,沈國公這下怕不是要活活氣死。”
“淩王也好不到哪裏去。”
......諸如此類的聲音不斷響起。
沈婉柔挺過最初的那段慌亂,此時聽著這些聲音,她反而冷靜下來。
木已成舟, 卻也並非壞事,隻要她乘舟滑到彼岸去,迎接她的就是萬裏繁花,總比半道沉塘強。
想到這,沈婉柔決定孤注一擲,她叫了聲“臨川哥哥”,就往謝臨川的身後躲。
這麼多雙眼睛都瞧見了,隻要她死拽著謝臨川不撒手,就不信他敢不對自己負責。
謝臨川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住,隻求自保,哪還會管沈婉柔的死活,本能地就要將沈婉柔推開。
然而沈婉柔仿佛鎖死在他身上似的,怎麼也推不開。
眼見沈雪見滿麵寒霜,神情悲憤,謝臨川又甩不掉沈婉柔,他又急又羞,腦門上麵熱汗未退,又冒出一層的冷汗。
他著急地解釋道:“雪見,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你聽我解釋......”
“解釋什麼解釋!你們二人,光天化日之下,做出這種苟且之事,還有什麼可解釋的!”
如此沒皮沒臉,竟然還想將她女兒拖下水!
楊氏氣得臉都青了,若不是因為謝臨川是淩王的兒子,她早將人踹出去了。
“謝公子,我國公府不歡迎你,請你出去!”
既然不能將人踹出去,那就將人趕出去!
楊氏直接下了逐客令。
謝臨川長這麼大,還是頭一次被人下逐客令,又被這麼多雙眼睛看猴似的圍觀,他麵子上掛不住,很想甩袖離去。
但他硬是忍住了。
國公府嫡長女的助力,對他而言太重要了,他不能丟棄。
他必須要將沈雪見娶回家去!
“雪見,我知道你現在很生氣,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啊,我......我剛才是認錯人了,我以為是你......啊!”
後麵的話沒說完,就被一聲慘叫代替。
楊氏火冒三丈,直接一腳將謝臨川踹翻在地。
認錯人了?什麼意思?敢情是在肖想她女兒啊!
她今天就是拚著得罪皇室,也要將謝臨川這個精蟲上腦的狗東西扔出去!
“來人,將謝公子扔出去!”
“等一下。”
“雪見!”
“母親。”沈雪見握住她娘的手,“您不能讓謝公子走。”
已經絕望的謝臨川聽見這話,眼中頓時迸射出希望之光。
他爬起來,激動地望著沈雪見。
她在為他求情!
他還有希望!
然而下一瞬,謝臨川眼中的光芒就碎成了灰燼。
就聽沈雪見對她娘道:“母親,婉柔和謝公子已經有了肌膚之親,這是不爭的事實,謝公子若走了,那婉柔怎麼辦?”
女子失了清白,也就等於失去了活路。
但是死對於沈婉柔來說太便宜了。
她辛辛苦苦謀劃這樣一出戲,不是為了讓沈婉柔早死早解脫的。
她要讓沈婉柔生不如死。
她要讓沈婉柔和謝臨川這對渣男賤女,相互折磨一生一世。
這才是她今日布置出這場戲的真正用意。
沈雪見用力咬了一下嘴唇,似乎做出重大抉擇 一般,抬腳朝沈婉柔走過去。
後者哆嗦起來,心虛地不敢抬頭看她。
沈雪見停下來,先狠狠瞪了沈婉柔一眼,讓謝臨川看清楚她的生氣和憤怒後,她這才將目光從沈婉柔身上移開,轉眸望向謝臨川。
“謝公子。”少女薄唇輕啟,冷聲開口,“如今婉柔已經是你的人了,你二人已將生米煮成熟飯,還望謝公子能拿出男人的擔當,對她負責到底。”
這才是生米煮成熟飯的最佳用法。
原本還擔心女兒犯糊塗的楊氏,聞言,眼眸瞬間就亮了。
負責到底好啊!
老狐狸生得小狐狸嫁給嫁給精蟲上腦的狗東西,天生一對,絕配!
更主要的是,如此以來,就能徹底斷掉女兒那糊塗的念想了!
楊氏整個人都興奮起來,瞬間就不心急如焚了。
她揣著手,竟然好整以暇地看起了大戲。
沈雪見也沒讓她娘失望,望著謝臨川那張黑成鍋盔色的臉,繼續道:
“當然,謝公子是皇室宗親,如果鐵了心要提起褲子不認賬,我們沈家也隻能咬牙吞下這個啞巴虧。”
“隻是,我父親是個剛正不阿的人,眼睛裏麵揉不得半粒沙子,謝公子如果不肯對沈雪柔負責到底,我父親必定會為她準備一條白綾,一副棺材。”
“真要到那時候,謝公子的名聲,可就全毀了。”
“謝公子,您當真要如此薄情寡性嗎?”
沈雪見說完,目光冷冷地望著謝臨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