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蘇音輕聲道:“我沒事。”
不過雲姚謙兒子有事。
那冷箭上攜著劇毒,又正中他的要害,雲蘇音都已經看到了他的催魂令,就是現在。
就這會功夫,他已經斷了最後一口氣。
雲姚謙瘋了一樣,叫著雲奴殺了雲蘇音。
可雲世貴擋在雲蘇音身前,如一堵無法跨越的牆,牢牢地遮住了雲家打向雲蘇音的疾風驟雨,“謙叔,是雲有德自己先暗殺音音,他死了,罪有應得。”
聲音清冷,可擲地有聲。
雲世貴一個人擋在了雲蘇音身前,居高臨下地望著雲家所有人,人群裏的嘈雜聲漸漸平息,所有人都不可思議地看著雲世貴。
雲姚謙眼睛發紅,裝若癲狂,“你是不是一定要護著這個畜生!”
雲世貴眼神更冷,“她是我的女兒!”
“她是畜生!”
雲世貴冷喝道:“謙叔,我敬你長輩,所以我喊你一聲叔,可我再重複一遍,音音是我的女兒!雲家誰敢對她動手,我絕不會饒過他!”
“有德暗殺音音,被冷箭反殺,是死有應得,你聽到了嗎?!”
雲世貴話語鏗鏘有力。
祠堂前,無人敢再置喙。
所有人也仿佛剛認識雲世貴一樣,眼神充滿了驚愕。
......
聽風閣。
雲蘇音被雲世貴送了回來,又叫來了大夫檢查。
“還好除了手掌破了點皮,沒什麼大礙。”雲世貴輕聲說,可盯著雲蘇音的左手,還是很心疼。
她才回來第一天,就受傷了。
雲博敏都想要翻白眼了,堂哥啊,她這皮還是綁那幾個小雜碎破的,根本不是被打傷。
倒是雲姚謙那邊要瘋了!
雲博敏想要提醒自家堂哥趕緊安撫一下那個老瘋子,可見雲蘇音回來後一直沉默不語,想是被嚇到了,就不說話了。
他這勞碌命啊,還是自己去看看吧。
雲博敏一走,雲世貴就有些緊張,他一直沒有跟雲蘇音單獨相處的勇氣。每次剩下兩個人的時候,雲世貴就變得無比緊張。
隻是這緊張沒人看出來。
雲蘇音問:“他們一直都想殺我是嗎?”
雲姚謙那架勢,是無所顧忌地要她的命啊!
雲世貴神色一僵,輕聲說:“爹爹會護你周全。”
“所以你送我上玄清宗求庇護?把我放在玄清宗後山十二年,也是因為知道他們不敢明目張膽地在玄清宗動手對嗎。”
雲蘇音看著雲世貴的眼睛,可雲世貴眼神閃避,不敢直視她的眼睛。
“為什麼?”雲蘇音自言自語,“因為我不詳嗎?”
“不。”
雲世貴打斷了她的話,“不是你的錯。”
怎麼會是你的錯。
你才是最無辜的。
望著雲世貴認真又滿是心疼的眼睛,雲蘇音發現心底一口鬱氣突然就散了,似乎一直壓在心間的什麼東西,在這一刻消失了。
那是來自雲蘇音的情緒。
與她感同身受。
雲蘇音輕聲說:“爹爹,一直在保護下的人是長不大的,你應該讓我直麵風雨,靠自己成長了。”
雲世貴眼睛紅了,有淚光在閃爍,有雲蘇音終於肯開口叫自己爹的感動,也有對雲蘇音的心疼。
“孩子,那對你來說太殘酷了。”
雲家對雲蘇音的惡意,是無法磨滅的,從她出生起就注定了,因為她出生時,天降異象,陰風大作,百鬼朝拜。
這等異象,沒有一個人能夠解釋。
隻能把一切都歸咎為不詳。
更別說她出生的三年間,實在發生太多事了,就是雲世貴自己都分身乏術,他怕自己護不住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