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劇痛從心裏襲來。
夏夏埋首,也看了一眼自己平坦的小腹,還是忍不住悲笑。
孩子現在才三個月,還沒有顯懷。
可現在夏夏就必須一切為孩子讓步了。
因為,她隻是個生孩子的工具罷了。
但沒等她疲憊開口,季懷寒就又冷冷道:“今天開始我盯著你。”
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放著,他不信她還能翻出什麼浪來。
夏夏不置可否。
她心底的在意已然被消磨了,簽了那份協議,自走進這偌大的季家別墅,她已經被無數雙眼睛盯著,再多季懷寒一個又算什麼呢?
但很快她就發現她錯得離譜。
季懷寒說的盯,是真的寸步不離的盯著。
夏夏抱著自己的衣物站在浴室門前,簽合同後好不容易按下去的恨意終於知道藏起來。
但季懷寒,站在她的浴室門口,一手按著浴室門,一邊看著她,聲音冷漠:“你開始吧。”
說著最客氣的話,卻做著最下流的事!
夏夏俏臉登時又被氣得鐵青:“季總,你這麼擋在我門邊我怎麼洗。”
季懷寒微挑眉梢,姿態冷酷:“我看著你洗。”
夏夏被氣得頭頂生煙,抱著衣服就往外走:“我不洗了。”
季懷寒擰眉挑剔地打量她。
他眼底隱有幾分嫌棄,一手攔在夏夏身前:“不行。”母親要愛幹淨,腹中胎兒才不會受影響。
夏夏完全不明白他在想什麼,她隻感到由內至外的羞辱。
她渾身戰栗,一雙翦瞳屈辱地抬起來看他:“我現在不想洗了也不行嗎?季懷寒,你不要太過分!”
季懷寒冷漠地看著她。
他看到了她的屈辱,可那又有什麼關係?他隻需要他的孩子好,夏夏如何,幹他何事?
氣氛僵在這裏。
季懷寒冷冷道:“看來一周三次你都不想見你母親了。”
赤果果的威脅!
夏夏霎時麵色俱白,看著那雙冷酷無情的眼光,挺直脊背,狠狠憋回了肚子裏的委屈,轉過去死死咬住下唇才艱難抬步。
一步、兩步。
她眼裏水霧彌漫,地板都看不清了,腳下忽然一滑。
“啊......”夏夏驚呼一聲,第一反應是緊緊捂住肚子。
季懷寒神色驚變,立即一個箭步過去護住夏夏。
夏夏眼裏的水霧眨開,慌忙地摟住季懷寒的脖頸。
季懷寒一心護住她的肚子,自己生生給夏夏當了個墊背的,砸地上發出“砰”一聲沉悶的聲響。
與此同時,一張軟軟的薄唇覆蓋在他的唇上,帶著清新甜蜜的花果香,絲絲縷縷地鑽進來。
是夏夏的唇。
氣流溫熱的浴室,緊貼在一起的兩具身體,頓時籠罩起一層曖昧氣息。
“還不快起來!”季懷寒沉肅的聲音裏多了幾分異樣的情緒。
夏夏那雙死寂的小鹿眼霎時多了些生機,她慌張地想要撐著爬起來,可越慌,她就越亂。
浴室地滑,夏夏老是按到季懷寒的身上也爬不起來,碰到些不該碰到的地方,她焦急得鼻頭都出了一層薄薄的汗。
“我不是故意的......”
季懷寒悶哼一聲,忍無可忍地扶住夏夏,先是把她扶著站穩,才又自己趕緊站起來,頗為嫌惡地立即站遠了幾步。
夏夏驚愕地看著他。
她怎麼看季懷寒擦嘴,很嫌棄的模樣?她都還沒嫌棄憎恨他呢!
可季懷寒似乎真的很嫌棄,剛剛堅持要盯著她洗澡,現在也不盯了,甩下一句話就匆匆走了。
“你最好給我老實點,浴室裏好好看路!”
夏夏站在原地,更加錯愕。
他怎麼一回事?
但夏夏此時已經不願意思考了,沒有季懷寒時刻盯著,她更樂得自在。
她當即洗了澡,洗漱完畢後上床休息,一夜安眠。
她並不知道,她短暫的安生日子馬上就會被打破了。
次日下午,一個不速之客到了別墅。
不過更準確地說,她算這個家裏的半個主人。
季懷寒的妹妹季夢月帶著他的青梅趙曉曼來了。
季夢月一身及膝藍裙,模樣俏麗,是種明豔的少女之美,進來後隨手把自己的香奈兒包甩在沙發上就充滿挑剔地打量周圍。
“那小保姆呢!真是好手段,竟然能住到這個別墅裏。”
趙曉曼容色溫婉地微笑:“管家,你去後麵幫我們泡杯咖啡。”
等人走了,她又三言兩語打發了其他傭人。
季夢月看著人走完了才不滿道:“曉曼姐,就算是哥哥帶回來的保姆也隻是一個下人,我捏死她跟踩死隻螞蟻一樣簡單,幹嘛還讓人走啊?
這些年我認定的嫂子就你一個人,我就想讓人好好看看我是怎麼羞辱她的,讓人知道勾引我哥是什麼下場!”
少女姿容俏麗,帶著明豔的美麗,更帶著天真的愚蠢!
趙曉曼眼底藏著季夢月看不懂的仇恨。
懷寒哥哥早些時候受過心靈創傷就再也無法接觸女人,她等了他這麼多年,相信自己的溫柔總有一日能令懷寒哥哥沉侖,卻也隻是能踏入這所房子。
那個卑賤的保姆何德何能,讓懷寒哥哥親自留她下來!
但她臉上仍舊柔和道:“就是個下人,你看你氣得。”
她清楚季夢月的秉性,她越是退,季夢月就越要槍杆子一樣橫衝直撞地衝上去。
果然,季夢月冷哼一聲,立即四散尋找:“一個下人都敢勾引我哥,看我找到了不扇死她!”
趙曉曼唇角一彎,語氣更加柔和,一遍遍催化她心中的怒火,等真的在後花園找到了她們口中那個“保姆”時,季夢月已經怒不可遏。
“就是你,膽敢勾引我哥!”
夏夏正在後花園放空,被這怒聲吼得渾身一震,驚愕地轉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