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五點。
微涼的一絲晨光從窗簾裏照耀進來,淩亂的沙發上堆滿了衣服。
夏夏躺在兩米的大床上,蜷縮著身體背對著男人,白-皙纖弱的身體,好像一株被摧殘的清荷。
圓潤的大眼睛怔愣地看著黑漆漆的某一處,豆大的淚珠從眼眶裏湧了出來。
如此可憐淒美的模樣,任何男人看見都會忍不住憐惜。
季懷寒扣著襯衣的扣子,麵無表情,絲毫不為夏夏的美貌有所波動。
穿好衣服,男人居高臨下的站在床邊,冷漠厭惡道:
“一百萬,從此消失在我眼前。”
渾身如車輪般碾過一樣酸痛得完全站不起來的夏夏一下就強支起身子,黑眸閃過慌張道:“季總,您不是隻要......我......你就願意搭救我爸!”
夏夏是夏成集團千金,一直在國外上學。
幾天前,夏成集團資產分崩,一切災禍接踵而來。
夏夏回國時,自己的父親、夏氏董事長夏宏盛涉及偷稅漏稅、隱匿財產、故意銷毀公司賬簿一係列罪名,夏宏盛被扣押,最後一場庭審後就將鋃鐺入獄,被判處幾十年的刑期。
今天是最後一天。
夏夏絕對不相信自幼把自己捧在掌心長大、每年都給貧困山區捐款千萬的父親會做出這種事!
絕對是有人汙蔑!
可證據在前,社會輿論在後,夏夏就算有九頭六臂,也救不了人。
閨蜜盧思淼說,鹿城如日中天的兩大集團,如果不是有季和集團在搞鬼,夏成集團怎麼可能會破敗得如此快?
夏成宣布破產當天,圈裏流傳出季懷寒是因為看上了她。
隻要睡了她就能搭救夏宏盛!
所以她來了,卻沒想到這個跺一跺腳就能讓鹿城變天的季懷寒,居然翻臉不認人。
但,這也在她的意料之中。
夏夏麵上露出可憐兮兮的表情,內心卻泛著陣陣冷意和恨意。
能把夏成搞到破產,這季懷寒分明就是一頭豺狼!
殊不知此時的季懷寒也是有些莫名其妙。
他昨晚來這裏談事情,卻突然失去了很多記憶,醒來就是和這個女人滾在一張床上。
他像碰到了什麼臟東西一樣渾身不舒坦,周身籠罩著一股低氣壓,正了正領帶,如骨削露的下顎更如刀鋒一樣鋒銳。
“夏小姐,一百萬是我仁至義盡,在此之前我從未答應過你的任何請求。”
夏夏精致的小臉如墜冰窟般變得慘白,纖細曼妙的赤果白淨的身體泛著點點紅痕,被子遮住重點部位,若隱若現下,更顯得她身姿曼妙。
夏夏哆嗦著櫻唇:“季總這是要過河拆橋?”
季懷寒冰冷厭惡的目光從她身上剮過,又在床單上那滴刺目的紅頓了一秒:“你是初次?”
夏夏挑起圓潤飽滿的眼睛,含著淚水碧波秋盈的看著他,精致的小臉上全是淒容。
季懷寒望著她楚楚可憐的小臉,強硬的心竟然罕見的有了一絲觸動。
眼前的少女太過讓人憐愛,很想走過去為她擦一擦眼淚。
世人都說夏成千金大小姐容貌第一,不僅有聰明才智,還有絕妙的身姿和容顏,如今看來倒是名不虛傳。
季懷寒定了定心神,清冷無情的聲音響起:“夏成集團是咎由自取,我最多給你兩百萬,保你生活無憂。”
“兩百萬?”
夏夏蒼白的小臉揚起了絕美的笑容,帶著哭腔的聲音如黃鸝鳥一般動聽:“季總就值兩百萬嗎?如果季總覺得確實如此,我定然沒有任何問題。”
她抬起纖細的手臂,微涼的小手漫不經心地劃過他的腹肌。
季懷寒的內心蕩起了陣陣漣漪,剛消滅的火好似隨時都有重振旗鼓再來的勢頭。
向來不近女色的季懷寒第一次對女人感到興趣。
當夏夏要掙脫被子整個人都貼在他身上時,季懷寒迅速後退一步。
他從錢包裏拿出一張卡,頭也不回的往床上丟去。
“密碼六個一。”
“季總真廉價。”
夏夏靠在床頭,漫不經心地聲音勾起了譏諷。
房間門關上的瞬間,她臉上的從容和驕縱被濃烈的恨意代替,這個人麵獸心的男人!
夏夏修長漂亮的手指將卡夾了起來,漂亮的眼睛漫不經心地掃視著卡麵。
櫻唇微張,懶洋洋道:“兩百萬就想打發了本小姐?”
“嗬,遊戲才剛剛開始呢。”
當天,夏宏盛最後一次庭審,定了大大小小十幾項罪名,公司賠款近一個億,執行五年有期徒刑。
夏夏匆匆趕到也隻能見到父親入獄前的最後一麵。
她已經整理好心情,帶著比哭得還難看的笑道:“爸、你放心,我一定會找到證據的。”
夏宏盛看著一月不見就瘦得一陣風就能吹跑的寶貝女兒,心如刀割,終於忍不住道。
“這件事背後有人有心算計,夏夏你又能做些什麼呢?你在外麵乖乖的,不要逞強,和媽媽好好的,等爸爸出來,爸爸還為你們母女遮風避雨。”
夏夏內心早已經有推測,卻沒想到父親似乎也知道這些。
“有人算計?爸,你知道什麼!”
夏宏盛這才驚覺自己說錯話,擔心她以卵擊石,苦口婆心道:“夏夏你別管,金融是你的強項,你在國外本來發展的也很好,爸不在的這幾年爸也相信你能照顧好自己。”
夏夏差點沒忍住眼淚,堅持著跟他刨根問底:“爸,告訴我!”
夏宏盛被她的堅持逼得沒辦法,最後隻好吐出一句話:夏夏,你再逼我,爸爸寧願去死!!”
夏夏還要追問,就見警察匆匆過來帶走夏宏盛,她瞬間淚盈於睫,強撐著心痛跟她爸告別。
“夏夏,一定要照顧好自己!”
夏夏含淚點頭,腦海裏卻不可抑製地出現了季懷寒的身影。
能把一向強硬的父親逼到如此地步,能讓夏成如此淒慘的除了季懷寒還有誰!
季懷寒手眼通天,無人敢撚他虎須!
但她一定要為夏家討回公道,為此,不惜一切!
美眸泛著淡淡的冷意。
季懷寒......
你給我等著!
......
三月後,市中心人民醫院。
醫療自動播報。
“請夏夏女士到第三病室。”
夏夏捏緊了手中的B超單,蒼白著臉瞬間就從椅子上站起來,低頭看了眼手機,果斷邁進病室。
她原以為那天晚上種下的果實沒法開花,卻不料它還是來了呢。
夏夏纖細白淨的小手輕輕地撫摸著平坦的肚子,進去之前,她的唇角漾著冷意。
她深吸了一口氣,屈辱地張開雙腿躺上冰冷的床,迎接而來的沒有冰冷的儀器,而是一股熟悉冰冷的薄荷香。
夏夏警惕地睜開眼,眼前沒有醫生,隻有一個臉色難看的季懷寒,她瞬間就繃直了身體,驚愕又戒備的質問。
”你怎麼在這裏,出去!“
涼薄冷漠充斥著命令感的聲音再次傳來。
“你不能流產,孩子生下來,我養。”
夏夏勾唇,冷豔的望著他,清澈的美眸劃過一絲隱藏的恨意,麵上卻露出十足的屈辱和不甘道:“季總這是以什麼身份阻止我?”
對麵的目光卻宛如一汪深潭,深不見底:“憑我是孩子的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