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的時候幫我帶下門。”裴舒白的聲音又弱一分。
景初依言點頭,在門口迅速穿好大衣。裴舒白的房子沒有取暖器,大衣脫下後連他也覺得有些冷。他又一次拉開門,冷風灌進來,那日夜裏譚大偉的聲音突然隨風響起“...就讓景初送你回去,幫你燒水打雜鬆鬆骨...”
說不定她生病,就是那天淋濕導致的。
那這件事情自己多少也有責任。
而且她這屋裏什麼都沒有,連喝的水都是冰涼的,她要吃藥,可不能喝那個。
景初終究是放不下心,脫下外套複掛起,轉過身,猶豫道:“我還是給您燒壺水再走...”
話音未落,隻見站在沙發旁邊的裴舒白晃了一晃,向後仰倒——
他大步衝上去,趕在裴舒白跌落地之前,將她托在臂彎裏。
“嗯...”肢體的撞擊讓裴舒白不舒服地哼出聲,但她像是被困住了,沒有醒來,小小的臉皺成一團。
她的身體散發著熱氣,景初覺得她像個燙手的山芋。
怎麼辦?
接都接住了,放回地上肯定不合適;送去醫院吧,抱她出門要是被人看見,對她不是好事。打電話叫救護車?那就更加廣而告之,後患無窮。
景初掏出手機,快速給譚大偉打了個電話。
遇事不決找大偉,人民警察來幫忙。
“你說,小裴總在家生病了?”譚大偉接電話很快,給出的回應也很快,“那你找我幹什麼?”
“叫你來幫忙。”
“你不就在她身邊嗎?”
“有顧忌,不方便。”
“你不方便難道我就方便了?誒等等,你這樣說...難不成你心裏有貓膩?是我們的老鐵樹要開花了?小裴總確實挺可愛...”
“胡說什麼。”
譚大偉笑眯眯地接著逗他:“那可不好說,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任何一方有點兒越界想法,就能成事兒。”
“正經點。”
“好好好,天底下就數你最正經。既然正經你有什麼要顧忌的?要實在不想管,就送她去醫院唄!”
“她不想去。別廢話,快過來。”
“來不了!正幫忙收拾呢,明天要跟老婆孩子回娘家,不然我哪有時間這麼跟你瞎說。景初,說正經的,小裴總已經叫了我好幾次哥,你就當照看我妹妹就行...哎,你都快三十歲了,這麼大個人,該獨立了,這些事兒別老問我!具體要怎麼做自己想辦法去!我掛了。”說完,譚大偉掐斷了電話。
景初無奈,臂彎裏的裴舒白軟綿綿地,睡得很香甜,不像有危險,但他拿不準。他想了又想,想到連騎手小哥都知道關心點單的客人病得如何,自己若是這麼不管不顧,或者簡單地送她就醫、違背了她的意願,未免太過冷血,不是紳士所為。
他隻好伸出手,連換了兩三個角度,才下定決心摸了摸裴舒白的額頭。
是發熱了,但這個程度還可以在家觀察。
腦海裏天人交戰,景初決定順從裴舒白的心願。
他將裴舒白打橫抱起來,她對他來說輕飄飄地,仿佛一陣風就能吹走。
“我事先聲明,我沒有歪心思。”景初鄭重地對熟睡的裴舒白承諾,抱著她走進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