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裴舒白回頭去看，應道：“嗯，是智能手機。”

她今天睡醒才想起沒買東西，大年三十到處都已關門，跑了一天無果，無奈下向值班的譚大偉求助，才買到禮品和這台智能手機。

“有了智能手機，裝上軟件，可以打視頻電話。”裴舒白解釋，上前接過，遞給裴英武，“你們倆的電話都舊了，裝不了軟件，通訊不方便。”

“浪費錢。”裴英武並不領情。

“...又不花你的。”裴舒白硬邦邦道。這台手機不便宜，雖說她在外讀書有全額獎學金，但她自出國那天起就不再向家裏拿錢，在外的花費也不少，雖不拮據，也並不寬裕。

“翅膀硬了，會頂嘴了。”裴英武火爆脾氣，哪裏容裴舒白造次，“你打什麼算盤我清楚得很，東西拿回去，我不要！”

“老裴...”

“廠子去了嗎？”裴英武打斷劉蕾，他不糾結東西，隻關心他的廠子。

“去了。”

“去了幾天？”

裴舒白沒答。

裴英武了然一笑：“就知道你沒去幾天。也好，反正有你華叔叔在，你不去也好，省得添亂。”

裴舒白冷笑，華強那個樣子，根本就不行。裴英武一直呆在醫院裏，沒人來同他彙報，他肯定不知道，說不定下下個月，金銀花公司就能解散了。

裴英武最看不慣裴舒白高傲的樣子，打擊道：“你瞧瞧你都什麼樣，臉上塗得像猴子屁股，嘴巴看起來跟剛吃了死耗子一樣紅，難怪到現在還沒嫁出去！裴舒白，女孩兒要有個女孩兒的樣子...”

“現在說什麼‘女兒’？你們不是從小把我當‘兒子’養麼？”

裴舒白也來了氣，裴家兩個小孩，一男一女，偏偏劉蕾總說“兩個兒子”，自小叫她惱火得很；這下裴老頭又來說她“沒個女孩樣”，難道她能隨著父母的愛好隨時變男變女嗎？

“‘當’有什麼用，又不是真兒子。人家都說‘養兒防老’...”

裴英武火氣上頭，說出來的話難聽異常，“你一離家就是六七年，把父母丟在家裏，隻管自己逍遙，我難道還指望你這‘假兒子’給我養老不成？”

裴舒白瞬間被點燃，口不擇言：

“那你都這樣了，你那‘真兒子’怎麼不肯回來？”

一時間，萬籟俱寂。

其實話剛出口，裴舒白就後悔了。但為時已晚，覆水難收。

裴英武“噌”地一聲站起，滿臉漲紅，又由紅變黑，額間青筋暴出。劉蕾連忙上來扶住他，抓住他發抖的手，順著他背心一下下安撫：“別這樣，別這樣。老裴，你放鬆，放鬆。剛做了手術，不要動氣。”

劉蕾安撫過裴英武，轉頭對裴舒白道：“舒白，要不你先回去吧。別氣你爸爸了。”

裴舒白心裏大為憋屈。今天大年三十，要不是她想和家人一起過，也不至於去買那麼多東西，再硬著頭皮放軟態度過來：“可明明是他先挑事兒...”

“好了！”劉蕾臉色嚴厲，她年輕的時候是護士長，手下管著小幾十號人，發起火來很有一些威嚴，說話不容置疑，“你回家去。”

裴舒白緊緊地咬著唇，眼淚在眼眶裏打轉，但她不準它們掉下來，惡狠狠瞪了裴英武一眼，轉身大步出門去。

回什麼家！

這哪裏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