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你是不是困了？”

衛姝瞧霍珹的眼皮子已經開始打架了，話還沒問完，這孩子已經閉眼睡著了。原本還想支他去洗漱，現下看來也是不用了。

費勁的將霍珹抱起來，放到他的小床之上。借著最後一點火光，衛姝在紙上作起了畫。畫中是一個男子，鼻梁之上有一顆痣，這是衛姝所畫的衛述安，想等霍衍回來，把這張畫像給他。

畫著畫著，燈漸漸燃盡了，衛姝借著最後一點火光洗漱完，沉沉地睡下了。

夜半，她恍惚之間聽見了外麵有尖叫聲，她迷迷糊糊睜開眼，覺得自己好似在夢中一般。可細聽來卻不對勁，再完全睜開眼一看，外麵有不少火光，馬蹄噠噠噠的聲音在深夜顯得尤為清晰。

衛姝翻身下床，悄悄將窗戶打開一個縫，便見院外有一男子正騎於馬背之上，那臉上還掛著鮮紅的血。

這樣的場景嚇得衛姝屏住了呼吸，她趕忙跑到霍珹旁邊，將人喚醒：“霍珹，醒醒，家裏來了壞人，跟我躲起來。”

霍珹睡得正想，見是衛姝，正想喚娘親，卻未料衛姝死死捂住了他的嘴巴，將他拖到床底下藏了起來。

孩子未經世事，被衛姝這樣拖到身後，嚇得說不出話來。衛姝蜷著身子藏在床底這個狹小的空間之中，貼到霍珹耳邊抑製住自己顫抖的語氣說：“你一會兒無論發生什麼，都不能發出聲音來，也不能亂動，等著你爹爹回來，知道嗎？”

孩子嚇得發抖，捂著嘴哭，衛姝語氣更嚴厲了些：“你如果不聽娘親話，娘親就再也不喜歡你了。”

話音剛落，房門被推開，雜亂的腳步聲在屋內響起。幾個山匪樣的人拿著火把，在屋內四處翻找著，將櫃內的東西全部掀翻在地。

衛姝攬著霍珹，心臟好像快要跳了出來。從她這裏可以看見這幾個山匪將東西全部掀翻在地後，打著火把蹲在地上開始尋了起來。他們隻消再低一點點，便可以看見藏在床底的兩人。

衛姝悄聲往裏挪了挪，她聽見幾個山匪說：“這家真窮，屋子裏都沒什麼東西。”

隨即又撲上床，將床褥全都掀開來，細細摸著。

“這床還挺香，之前肯定是這家娘們兒睡的，也不知道這家人去哪兒了，一個人影都沒有。”

頭上的床板吱呀呀地響著，衛姝隻求他們趕緊走。所尋無果，幾人罵罵咧咧準備離開，突然一個山匪在門口頓住了腳步，“等等，還有一個地方沒找。”

那人折返回來，步子越來越近，停在了床邊。

衛姝將頭上的簪子取了下來，警惕地看著前方。一雙可怖的眼睛出現在了她眼前，衛姝將簪子向前刺去，便刺瞎了這山匪了一隻眼，瞬間這人捂著眼痛苦的哀嚎起來。

趁著混亂，衛姝再次小聲對霍珹囑咐了一句：“別出來，別出聲。”

她一人獨自從床底下爬了出來，那個被刺了眼睛的山匪捂著右眼，鮮血從他的指縫間流了下來。

他的兩個同夥正欲拿著大刀向衛姝砍來，卻在看見她的樣貌之時生生止住。

聽見屋內的哀嚎，院外的十幾個山匪擁著一個頭頭模樣的人走了進來，他掃了一眼捂著眼睛的手下人，問說：“怎麼了？”

還沒等到回答，在十幾個火把的照耀下，山匪頭子便見一個女人手中還拿著一支帶血的木簪，臉上被濺上了幾滴鮮紅，美得妖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