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栗暖迷蒙的眼中，是男人即將開門離去的背影。

“傅總......”栗暖用盡了全力叫出聲。

男人停下動作。

“......錢......”栗暖臉龐發燒。

傅銘洲動作一凝。

“嗬，”男人清冷的笑聲傳來，“不會少你的。”

一張黑卡從高處扔下，落在栗暖腳邊。

栗暖使盡全力，把那張卡攥在了手裏，重重的關門聲刺得她一抖。

“傅銘洲......”女孩再次念著遠去男人的名字，實在支撐不住，倒在床上閉上了雙眼。

......

一陣急促的來電鈴聲叫醒了栗暖，上午溫熱的陽光中，她摸到了自己的手機。

“栗暖，”同事肖月壓低聲音說，“你怎麼還沒來？剛才肇主管發了好大火，說要讓人事開了你呢！”

栗暖“騰”地坐直。

她還有半年的命，這半年，能給母親和女兒多留下一分錢也是好的......她不能失去這份工作。

“我馬上到！”

傅氏集團大廈坐落在南城最繁華的商務區，這裏的每個人都精致到了頭發絲。

電梯門打開，栗暖拖著疲憊的身子走進法務部所在的辦公區。

聽到她的聲響，肖月從工作中抬起頭，衝著主管肇昕的背影打了個手勢。

栗暖硬著頭皮來到肇昕辦公桌前，“肇主管，對不起，我遲到了。”

“嗯，知道錯就好，”肇昕從電腦前抬頭，對著栗暖溫和地笑了笑，“下次注意。”

栗暖一愣。

肇昕是985畢業，履曆也十分精彩。但就因為比較年輕，不到三十歲就當上了傅氏法務部的主管，部門裏幾個老人都不太服他。

肖月說，肇昕這幾天正在憋著勁兒想點燃自己新官上任的那三把火，今天居然對栗暖輕輕放下？

肇昕看到栗暖愣住，笑了笑寬慰道：“以後再有什麼事記得來找我請假，遲到影響不好。”

“嗯，”栗暖點了點頭，“我知道了，下次一定注意。”

“回去工作吧。”肇昕目送栗暖離去，臉上溫和的笑容一下子收了起來。

他剛才確實怒氣衝衝地去了人事部，要求開除栗暖。

可當人事部門調出栗暖的資料時，肇昕愣住了。

一個大學都沒畢業的人，是怎麼混進傅氏人均985精英的法務部的？

肇昕沉下臉色，這女人一定有關係。

隻是，她都幹了兩年了，職位還在基層，不升不降，開得也不多，可以說除了長得好看，沒半點出色的地方。可見她背後的關係也不是那麼硬。

正想著，一條信息彈出。

肇昕低頭讀了一會兒，抬起頭來，拍了拍手吸引辦公區裏所有人的注意：“大家都先聽我說，今天新來的副總裁要來我們樓層參觀，你們把手頭的活兒都先停了，打掃一下衛生，爭取給新領導留下一個好印象。”

辦公區裏的打字聲僅僅停了一瞬，就又響了起來。

“肇主管，我手裏這份工作很要緊，打掃衛生我就不能參加了。”肖月脆生生的聲音響起。

“我也不行，我這份文件上麵趕著要。”“誰愛打掃誰打掃，搞衛生不在我的工作範圍內。”“就是的，怎麼不讓保潔去......”

同事們議論紛紛，肇昕臉色陰沉。

他的目光逡巡了一圈，最後落在了栗暖身上，“栗暖，你手頭是不是沒有什麼著急的工作，你能先去打掃打掃我們公共區域的衛生嗎？”

衛生間門口，栗暖吃力地提著灌滿的水桶，搖搖晃晃地走著。

這時，她麵前的電梯門無聲地滑開。

“傅總，宛婉剛從國外回來就要入職你這邊，你可要照應著她點。”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

栗暖不禁看過去。

宛淩霄和傅銘洲一左一右護著宛婉，從電梯裏走出來。

今天的宛婉盤起長發，一身精致的香家套裙，顯得精致極了。

宛婉就是新來的副總裁？

栗暖抿了抿唇，轉身想要離開。

“栗小姐？”宛婉的輕笑聲從背後響起，“銘洲，你們這的保潔工作效率不行啊，提個水都能灑一地......”

栗暖等了兩秒，沒聽到傅銘洲為她解釋。她不顧腰上的酸痛，加快了步伐。

“等一等。”宛婉搖著傅銘洲的手臂嬌笑著，“銘洲，讓她等一下嗎。”

“宛婉......”宛淩霄皺了皺眉，卻發現傅銘洲沒有露出不快的表情。

“栗暖。”男人的聲音冷淡至極，卻帶著常年上位者的威壓。

栗暖停了下來，“傅總，宛小姐，請問有什麼事？我還要回去工作。”

“嗯......”宛婉低頭想了想，又抬起一張明麗的臉笑著，“銘洲，我想喝奶茶，讓她去對街給我買奶茶好不好？”

這次，栗暖沒有等待傅銘洲的回答，她把水桶放在光滑的地板上，淡淡道：“可以，那就麻煩傅總和宛小姐把我這桶水送回我們部門了，我這就去。”

二十分鐘後，栗暖回到法務部。

“你幹嘛去了？”肖月湊過來問道。

“給新副總買奶茶去了。”栗暖輕聲回答。

法務部裏大多數精英員工都看不起栗暖這個學曆都沒有的花瓶，隻有年紀和她相仿的肖月還算得上關係不錯。

“你見到新總裁了？漂亮嗎？”肖月眼睛瞪得圓圓的，把椅子又拉近了一些，低聲說道，“聽說沒，副總裁是傅總的那個。”

“哪個？”栗暖皺眉問道。

“誒呀，就那什麼，”肖月擠眉弄眼，“白月光！”

“哦，是挺漂亮的。”栗暖垂下頭。

“你看副總裁的履曆，在國外大學畢業後就直接回來空降了，切。”肖月的聲音充滿不屑，“她懂什麼呀，還不是靠男人？”

栗暖皺皺眉頭，還沒來得及說話，肇昕含著一縷驚異的聲音響起：“栗暖，傅總讓你去一趟。”

敲開傅銘洲辦公室的門，栗暖看見宛婉坐在傅銘洲身邊，身子軟得要一整個兒貼上去。

“宛婉，認真點，這是在談工作。”宛淩霄無奈提醒，聲音中卻飽含寵溺。

“傅總，找我什麼事？”栗暖努力控製著眼神。

傅銘洲沒說話，倒是一旁的宛婉指著那杯奶茶笑道，“我不喜歡這個味道，你去給我換一杯。”

栗暖忍不住看了傅銘洲一眼，男人麵無表情，好像根本沒聽到宛婉這句話，也沒注意到栗暖這個人。

栗暖心口一滯。

她掏出手機遞給宛婉，“宛小姐，你是不會用外賣APP嗎？我教你。”

“栗暖！”傅銘洲麵色一沉。

栗暖平靜地看向傅銘洲，“這是宛小姐的奶茶發票，麻煩傅總簽一下，我要拿去報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