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卿之子方少懷,率先提議道:“——別爭了!我們就玩投壺!”
其餘人笑罵道:“欸,玩投壺?那不擺明了是安陵王殿下贏嗎?”
“對啊,誰人不知安陵王殿下身手了得,百步穿楊,區區投壺算什麼?”
豈不知,方少懷正想討好鳳邪,當即道:“怕什麼?還有這麼多人在呢。難道沒人相信小爺我會贏?”
“得了吧!你一會可別哭著喊娘。”
“兩碗黃酒喝下肚,你都分不清東南西北了,還想贏?”
小廝一個瓶頸細長、瓶腹寬大的鐵壺放到十尺之外,投壺者各執三矢,輪流投壺,憑借數量與投壺距離長遠取勝。
眾人摩拳擦掌,躍躍欲試。方少懷又提議道:“今日畢竟是入學宴,不好在太傅府玩的太瘋。依我看,拔得頭籌者便獎勵問在座每人一個問題,不管所提何事,必須真心回答。”
說罷,他看向地位最高的鳳欒城與鳳邪,“兩位殿下,意下如何?”
鳳欒城笑道:“小子貪玩,依你所言吧。”
鳳邪並未說話,目光忽而看向一旁靜坐不語的陸思謙,顯然也跟著默認了。
第一輪投壺很快開始,由於距離太遠,半場過後便篩掉了一半的人,而其中自然也包括了病秧子陸思謙。
第一輪結束之際,毋庸置疑,鳳邪與鳳欒城拔得頭籌,留下的還有方少懷及兩位世家子弟。
鳳邪的箭矢最多,方少懷問:“安陵王殿下可有問題?”
鳳邪懶懶地扔了羽箭,回頭正見鳳欒城與陸思謙低頭說話,不知相談何事,陸思謙唇角還露出了一抹溫柔笑意。
他微微蹙眉道:“不必。”
第二輪投壺的距離更遠,鳳邪與鳳欒城竟將將持平,方少懷先對著鳳邪好一通誇讚,隨後道:“既然安陵王殿下無問,宣王問吧。”
鳳欒城笑了笑,說:“我也並無問題。”
風欒城的性情向來比鳳邪溫潤,眾人都不怕他,聞言紛紛起哄道:“那怎麼行!那這遊戲多沒意思,不好玩!不好玩了!”
鳳欒城一笑,忽而看向陸思謙道;“......那陸小姐,我能不能問問你的表字?”
陸思謙微怔半刻,緩聲道:“單名一個卿。”
“卿卿?”
鳳欒城眸光一亮,道:“好字。我以後可以這樣喚你嗎?”
陸思謙不明所以的點點頭,眾人又是一陣起哄。而無人知曉,不遠處的鳳邪硬生生捏斷了一支箭矢。
第三輪投壺,約莫是為了遊戲體驗,鳳邪與鳳欒城居然同時失手了,唯獨留下方少懷拔得頭籌。
他大喜過望,好不容易逮著機會,當然要好好盤問眾人,問的問題更是千奇百怪,例如:“你爹跟小娘平日何時入睡,晚上要幾次水。”之內,低俗難堪,葷腥不忌,直把眾人逗得捧腹大笑。
方少懷也笑疼了肚子,他轉過臉,忽而瞥見了一旁靜靜坐著的陸思謙。
淡薄月光透過窗榭渡亮了陸思謙沉靜的眉目,顏容如畫,白膚細骨,如同冬日瓦簷上那捧清冽瑩瑩的冷雪。
方少懷忽而覺得,這如玉般的人可真似謫仙,這樣的人,也不知會不會動凡心。
“陸小姐。”
他生出好奇,突然對陸思謙問:“你可曾喜歡過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