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嫋嫋,池花伴水。
太傅府陸續點亮一盞盞華美籠燈,奴婢們端著玉酒佳肴,如同遊魚般穿梭在杯觥交錯的熱鬧宴會。
陸思謙與鳳欒城一同步入正殿,現場的絲竹聲樂頓時停奏。柳太傅示意道:“宣王殿下,請上座。”
柳太傅身旁便是一臉漠然的鳳邪,陸思謙微微拱手,便欲坐到下方,卻聽鳳欒城突然道:“陸小姐,你與我同坐吧。”
能與皇子同席而坐,無疑是莫大殊榮,陸思謙瞬間察覺到周圍投來一陣豔羨、嫉妒的目光。
甚至鳳邪也慢吞吞地抬起眼,波瀾不驚的幽深瞳孔,直勾勾盯上了陸思謙。
“謝宣王殿下恩典。”
陸思謙迎著鳳邪的目光,原想拒絕的話改了主意,道:“恭敬不如從命。”
何必多此一舉呢?
重活一世,陸思謙已經不想再處處忍讓,反正不論她如何選擇,都已經被有心之人惦恨上了。
陸思謙順勢入了座。
鳳邪緩緩放下酒杯。
......
夜宴準點開席。
因今日是入學宴,又有柳太傅同席,眾人都表現得極為收斂,並未肆意喧嘩,現場氣氛頗為肅然嚴謹。
直至柳太傅端起杯,笑道:“諸位後生不必拘禮。既入了太傅學府,以後便視老朽為師,諸位之間也有了共勉共進,相互扶持的同窗情誼,剛好可趁此機會了解一番。”
此話一出,現場氛圍總算活躍了些。不少學子起身向柳太傅敬酒,想趁機拉近關係。
“太傅,家父對您的宣策論學崇敬已久,難得有機會送我入太傅府。”戶部尚書之子李莫書一邊敬酒,一邊恭維道:“我定然尊師貴道,用心向您請教。”
柳太傅好似泛起了醉意。他微微眯眼,摸著花白的胡須思索道:“你......你是李家小子?我記得你!”
聞言,李書莫露出笑意,眸底閃過得意之色。
“我記得你父親!”
卻聽柳太傅道:“你父親李尚書直屬三司,統管賦稅。你既然說他崇敬國策?那好,我來考考你。”
“月初,李尚書剛剛上奏彈劾了農商重稅,卻惹得皇上怫然不悅。李家小子,我問你,若用國策來看,減免重稅一事究竟該不該推行?”
李書莫微微蹙眉,顯然不料太傅會突然出題考他,剛剛他不過隨口說了一些恭維話,哪裏真的看過國策?
“太傅......這......”李書莫騎虎難下,又不願意在眾人麵前丟了麵子,隻得硬著頭皮道:“學生覺得重稅一事確實苛責百姓,惹得民間哀聲哉道,不如減免稅收,造福百姓。”
柳太傅恩了一聲,問:“那如何減免?”
李莫書怔楞半刻,想起柳太傅向來仁心仁德,竊喜自己大概蒙對了,頓時抬頭挺胸的說了好幾種辦法。
柳太傅始終麵色平靜,沒說好,也未說不好,最終道:“你還有別的想法嗎?”
李書莫笑道:“學生認為......幹脆取消稅務。”
“取消稅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