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春桃隻顧低頭走路，冷不防慕錦月突然停下，差點一頭撞到她的身上，被春枝一把拉住，又責怪地睨了她一眼。

“不得胡言，這佛經是我抄來供奉佛堂，為你父親祈福所用，怎會疲累無聊。”趙氏的聲音傳出，語中略帶責備之意。

“母親要供經，何不讓姐姐幫忙謄抄？父親向來誇讚姐姐的字矯若驚龍，置之不用豈不可惜。”

“況且姐姐向來愛表現的純孝有禮，為父親抄經既可表孝心更可顯其才華，此等好事，想必姐姐定會樂意之至。”

"你呀，滿心都是鬼主意。"趙氏的聲音似是無奈，糅雜著掩飾不住的寵溺。

春枝與春桃立於慕錦月的身後，隻被慕秋霜一番陰陽怪氣的話氣得咬牙切齒、眼圈通紅。

二小姐何敢如此背後貶損設計她們小姐？！

原以為上次被小姐警告之後，二小姐會有所收斂、不再與小姐為難，卻不想她果然嬌縱任性慣了，竟毫無悔改！

虧得她們以前還覺得二小姐與小姐姐妹情深，真是瞎了眼！

更可氣的是夫人竟然對二小姐所為毫不責備，縱容其目無尊卑、對長姐如此無禮！

相比於春枝二人的氣憤難平，慕錦月卻麵色沉靜如常，隻微微攥緊了發涼的指尖。

趙氏身邊伺候的吳嬤嬤此時恰好打簾而出，見慕錦月正立於廊前，忙迎上前道：“大小姐過來了，門口風大，你身子還沒好，怎的不進去。”

說著親自上前兩步牽了慕錦月的手，引她一起進了佛堂。

吳嬤嬤自趙氏出嫁便陪同她一起進了侯府，伺候多年，深得其信任，在侯府的地位幾乎相當於半個主子。

慕秋霜見慕錦月與吳嬤嬤進門來，一雙鳳眸望向自己，眼神似笑非笑，不禁心內一緊，忍不住站起身，小聲地地囁嚅道：“長姐......”

慕錦月並不看她，對趙氏行過禮後，便在趙氏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然後才抬眼看著慕秋霜，淡然出聲道：“妹妹怎麼站著？”

春桃與春枝此時立於慕錦月身後，氣哼哼地盯著慕秋霜，一臉不虞。

慕秋霜麵色略顯羞惱，便尷尬地坐下。

“剛剛在堂外，聽妹妹提到抄經之事。”

慕錦月故意一頓，便見慕秋霜瞬間白了臉色。

“妹妹一向孝順，便將《佛經》謄抄一份，好供於佛前為父親祈福。”

慕秋霜聽得慕錦月所言，不敢抬頭看她，隻低聲道：“霜兒，霜兒的字寫得不好......”

“既知自己的字寫的不好，更應該勤於練習才是，怎可借口推諉？還是說，妹妹怕累，不願為父親抄經祈福？”慕錦月挑眉盯著慕秋霜，嘴角噙笑。

“不是，霜兒沒有......”

“既然願意，那妹妹便盡早回去虔心謄抄，免得有空便背後非議他人，失了侯府嫡小姐該有的氣度，讓人笑話。”

慕錦月一番話說得毫不留情，慕秋霜心內惱怒，麵上卻一派驚懼的模樣，轉頭委屈地看向趙氏道：“母親......”

“月兒，霜兒隻是無心之言，你又何必如此言語刻薄，故意為難她。”趙氏看向慕錦月，眉間微蹙，麵上滿是不讚同之色。

慕錦月並未答話，看著趙氏的目光卻漸漸泛了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