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瑤手中攥著書信,疾步走在村子裏的小路上,麵容焦急,看上去像是遇到了什麼大事,甚至都沒有注意到正蹲在門口喝粥的王奎。
王奎眼睜睜瞧著楚瑤過去,連個招呼都沒打,心裏當然不痛快,想起昨日她那樣子,越發不將他這個裏正放在眼裏了,當即將手裏的碗往旁邊一放:“站住!”
楚瑤收住步子,謹慎的回過頭。
“一大早晨,急匆匆的去哪裏了?”王奎背著手,拿出了裏正的架勢,踱步到楚瑤跟前兒,一雙眼睛毫不避諱的上下打量著她。
楚瑤順勢便將手裏的信藏到了身後,可臉色卻十分不自然的晃了晃腦袋:“我......我準備回家去。”
有些笨拙的動作被自以為是的王奎一眼看穿,但是有了昨天的教訓,他沒有跟楚瑤硬碰硬,而是裝作什麼也沒有發現,等繞到楚瑤身後,才出其不意的出手,一把將她手裏的東西奪了過來!
“你還給我!”楚瑤臉色一變,追了過去。
王奎也是認得幾個字的,快速拆開信封,掃了一眼信件的內容,麵色不由得大驚,舉到麵前:“這東西,你是從哪兒來的?”
“這是寫給我父親的信,自然應當到我手中!”楚瑤想要奪回信件,可剛一抬手,王奎已經快步走開了。
楚瑤追了上去,王奎先一步將信件收在了懷裏,他害怕楚瑤對她動手,先安撫住她:“你急什麼?不是要給你爹嗎?我親自給他送過去!”
下河村不大,二人在村頭的吵嚷,很快引起了大家的圍觀。
隻是這點事兒遠不及楚家院子裏的熱鬧大,楚瑤還沒等走到門口,就看到門前圍了不少的人,都抻著脖子往院兒裏看。
“呸,還是什麼京裏做過官的人,教養出來的女兒,是個什麼東西!瘋狗一樣到處咬人,既然知道發了瘋,為什麼不鎖在屋子裏,還出來害人?”老大媳婦掐著腰,尖利的聲音幾乎要刺穿楚季的耳朵。
楚季不想與一個女子爭論,隻想回屋去,可二嫂帶著兒子就站在西廂房的門前,楚季沒辦法硬闖,隻能站在院子裏挨罵。
一看到二嫂,楚季就想起今晨在王奎家裏的聽到的話,心中又是生氣,又是惡心。
“你不是能言善辯嗎?你不是最會說話嗎?如今怎麼一個屁都沒有了?我告訴你老三,你大哥的胳膊現在還抬不起來,今後吃飯穿衣,你去給我好好伺候著!長兄如父,有半點兒慢怠,你就是天大的不孝!”
老大媳婦頂著日頭,一點兒看不出累的樣子,還有些更難聽的話尚未罵出口,就瞧見王奎進了院子,她馬上看了一眼老二媳婦,收住了後麵的話。
“吵吵吵!一天就知道吵!”王奎站在門口聽了一會兒,隻覺得吵的讓人頭疼,進來訓斥道:“還沒有個消停的日子過了?”
王奎出麵,楚家自然沒有人敢說什麼,李老大在屋子裏聽到了聲音,忙扶著胳膊從裏間迎了出來:“也沒什麼大事,怎麼驚動了您了呢!尋常日子拌個嘴罷了,也沒......”
“你們都不用急。”王奎白了楚老大一眼,從懷裏將從楚瑤那裏奪過來的信摔在了他懷裏:“你們楚家的塌天大禍已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