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廉,住口!你知道他是誰嗎?”
一旁看著自己兒子如此囂張跋扈的宋哥,終於忍不住了。
我看在宋哥的麵子上,也沒再繼續講話。
但宋清廉卻在轉身離開之際,朝我放下了一句狠話。
“行,你小子給我等著,我收拾不了你,自然有人能收拾得了你!”
短暫的鬧劇結束之後,辦公室內變得一片尷尬。
我的心開始有些按捺不住了,與其待在這個勾心鬥角的廠子裏上班,還不如回去自由自在地送外賣呢?
於是我朝宋哥看去:“宋哥,我雖然窮,但身上的骨頭從來沒軟過,如果你的家人不歡迎我,那麼我也不會強留下來。”
廠子,畢竟是宋哥的。
宋清廉,畢竟是宋哥的兒子。
我一個外人,再繼續攪這趟渾水,實在是沒有自知之明了。
就在我也要轉身離開之際,身上的肩膀卻被一隻寬厚的大手給按住了。
“齊麟!你給我站住!”
宋哥的聲音聽上去很憤怒,我的身體也瞬間僵硬住了。
側頭看去,發現一旁的李詩琦正用極其複雜的眼神看著自己,可能她的心裏也在猜測,自己跟宋哥到底是什麼關係。
“多少人想要這個機會還沒有呢?我不想看到你就這麼草率地放棄,合不合適,也得試一試才行!”
宋哥的話,也的確是讓我整個人冷靜了下來。
對於我這種人來說,能直接接觸宋哥這種級別的大老板,也算是人品爆發。
如果不珍惜眼前的機會,恐怕我也隻能跑一輩子外賣了。
踏踏踏——
突然,辦公室外傳來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
我抬頭看去,隻見剛才那群工友,正浩浩蕩蕩地朝自己這邊走來。
頓時,我的心也開始慌亂起來,以為他們又要開始大鬧。
可迎頭走過來的一個工友,卻帶著憨厚的笑容地看著自己,隻見他連忙站在自己的麵前,然後說道:“小夥子,找了你好久,剛剛要不是你提出來要抗議,俺們這群老實人,都還被蒙在鼓裏呢!”
“是啊,小夥子多虧了你。”
看著麵前工友們的善良的笑容,我的心第一次充滿了成就感。
就連宋哥也主動站在了我的身旁,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後朝眾多工友宣布起來。
“各位工友,這位小夥的名字叫做齊麟,是我們廠人事部的新員工,大家以後如果覺得在廠裏做得還不錯的話,可以將自己的老鄉推薦到這裏上班,你們就直接找齊麟就行了。”
經過宋哥這麼一推薦,我的人氣瞬間在廠裏大大提升,甚至連我的微信賬號,也第一次加滿了五百個好友,上麵都是廠裏的各種工友。
我在招聘處,替工友們質疑廠裏亂收費的事情,也獲得了絕大工友們的信賴。
所以宋哥索性將我安排進了人事部,對於我來說,這一切都是依靠自己的努力,而對於宋哥來說,因為這一次事件,他的廠裏招工情況也好了許多。
作為人事部的新員工,我自然需要有人帶。
第二天,李詩琦早早地在廠區門口等著我。
這一次,她穿著一條白色碎花連衣裙,一頭長發披在肩上,身上還散發出一股淡淡的梔子花的香氣,我站在距離她好幾米的地方,都能隱約問道這股香味。
“齊麟!”
李詩琦主動朝我走了過來,經過昨天一些列事件之後,她仿佛也記起了我跟她是高中同學。
“我們以前,是同桌來著,對嗎?”
我隻是淡淡地點了點頭,關於高中的那件事,我的心裏一直都還記著。
那隻被她扔掉的派大星玩偶,我也一直保留著,我發過誓,一定要出人頭地,然後送李詩琦一件再也丟不起的禮物。
可是如今,我們卻在同一個廠裏上班!
“宋哥說你今天第一次上班,讓我帶帶你。”
李詩琦的臉上掛著一絲不悅,我也沒有多問,可能她想起了,我在高中時,是班上那個最窮,最不起眼的男生。
而現在,卻成為了她的同事,讓李詩琦的心裏有了些落差。
“詩琦!”
這時,廠區門口又走來另外一個戴著眼鏡的男人。
李詩琦對於他的態度明顯比自己積極得多。
甚至將自己的整個身體都轉向了他。
“張主管,這位是新來的同事,齊麟。”
我也將自己的目光投向張主管,發現他梳著一個大油頭,臉上還戴著金絲眼鏡,看向李詩琦的眼神,略顯猥瑣。
“新來的?我怎麼沒收到通知啊?”
張主管帶著疑惑的眼神上下朝著自己打量了一番。
我連忙朝他解釋起來:“是宋哥昨天臨時安排的,請問您就是人事主管嗎?以後還請你多多關照一下。”
果然,張主管聽到宋哥的名字,臉上的疑惑頓時消散了許多。
可能他以為自己跟其他靠關係硬塞進來的人一樣,立馬就對自己旁敲側擊起來。
“既然是宋總安排的人,那一定是個頂尖人才!請問小齊啊,你是什麼大學畢業的啊?”
張主管的問題,對於我來說,無疑是個坑。
他肯定提前摸過自己的底細,作為人事主管,自己的部門新添加了一個員工,他是最先知道消息的,可現在卻又在李詩琦麵前明知故問起來。
“我沒讀過大學。”
我一邊回答一邊觀察這李詩琦和張主管的表情。
果然李詩琦聽到這句話,將自己的腳步忍不住朝張主管的方向挪了挪,似乎我這個沒上過大學的人,比他們上過大學的人要低級一些。
“奧——”
張主管熱情的表情瞬間冷卻了幾分。
同時,他也將自己的身體朝著李詩琦多靠近了幾寸,金絲眼鏡下的猥瑣眼神,幾乎快要貼在李詩琦的身上了!
“其實幹我們這行,學曆隻是個起點而已,最重要的是工作經驗,小齊能讓宋總特招進來,想必是工作經驗特別突出吧,請問小齊你之前都在哪家公司上班啊?”
張主管對自己的打壓還在繼續。
我看著他,也沒有任何掩飾:“我以前是個送外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