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晚吟早就失了理智,陳美瑤是抱著徹底毀掉她的決定去的,給她下的藥量早就超過了正常範圍。
陳美瑤一想到秦漫漫躺在ICU裏麵,就恨不得讓秦晚吟馬上去死,又怎麼還會顧及到秦晚吟現在是一個傷者。
冬天的林城,地下車庫沒有暖氣,黎北抱著醫藥箱在遠處凍的瑟瑟發抖,看著不遠處的車子,心裏暗暗震驚不已。
上一次是在車裏,這一次還是在車裏,人還是那兩個人,隻不過被下藥的主角變了而已。
黎北不時抬起手腕看一下時間,想到秦晚吟胸口上的傷,不停的默默祈禱,希望秦小姐不要失血過多。
一個半小時後,簡言之把人抱在懷裏,秦晚吟渾身都痛,她緊緊閉著眼睛,累到連手都抬不起來。
她胸前被鮮血暈染開來,觸目驚心的一大片,簡言之緊緊蹙著眉頭,他已經很小心了,可是沒想到還是傷到了他。
黑色大衣包住秦晚吟,打了電話讓黎北送了醫藥箱上來,簡單的給秦晚吟處理了一下,簡言之開車駛出了地下車庫。
這一次,他沒再回深水灣,而是去了顧霆琛的地盤。
顧君蘭可以在深水灣出入自由,但是顧霆琛的地方,她就得要考慮一下了。
大半夜的,顧霆琛拉開門看到抱著血人的簡言之,要罵出口的話就那麼生生的憋了回去。
“找個信得過的醫生過來。”
“這不是秦家的二小姐嗎?你宣布要訂婚的那個女人的妹妹。”顧霆琛一眼就認出了秦晚吟,他記憶力向來極好,尤其是對人。
“少廢話,馬上找醫生過來。”
顧霆琛撇撇嘴,他轉身打了個電話,沒多久醫生就過來了。
隻是簡言之在看到來的醫生,猶如要吃人的目光狠狠掃過顧霆琛。
“別這麼看著我,這是秦家二小姐,沒人比他更信得過。”
沈慕安心疼不已,他一把把簡言之推出去,然後快速的給秦晚吟處理傷口。
等到一切處理好,已經是一個小時後,簡言之站在落地窗前抽煙,俊朗的輪廓在燈光的照耀下愈發深邃迷人。
攜煙的手指幹淨而修長,身姿挺拔清雋,一張猶如雕刻般完美的容顏隱在煙霧嫋繞中,整個人愈發顯得神秘高貴。
沈慕安滿手帶血,徑直走到簡言之身後,“簡先生,我們談談。”
簡言之和沈慕安借用了顧霆琛的書房,簡言之坐著,沈慕安站著,沈慕安眼眶微微泛紅,拳頭握的緊緊的。
簡言之沉靜如水,深邃漆黑的瞳孔在暗夜中猶如一隻驚蟄的獵豹,隨時準備著對敵人發起攻擊。
“簡先生,如果你做不到善待晚吟,就別給她任何希望。”
沈慕安一字一頓的開口,握緊的拳頭手背上青筋直現。
簡言之穩如泰山,他的鎮定對比沈慕安的憤怒和激動,顯得似乎有些無情。
坐在沙發上的身軀被包裹在質感一流的西裝內,一雙筆直有力的大長腿隨意疊交著,麵色深沉如水,一雙淩厲的眸子不帶一絲溫度的睨著沈慕安。
“簡言之,你高高在上,不識人間疾苦,根本不會知道晚吟走到今天的艱難和不易。我們都是普通人,可是普通人也有自己的夢想和堅持。”
“秦晚吟的夢想,就是搶自己姐姐的未婚夫?!”簡言之滿臉譏諷,“沈慕安,你和我說這些有何意義?!”
“不,我不該和你說這些,簡言之,我隻想警告你,要是你再傷害晚吟,我絕對不會放過你。你和晚吟的視頻,我手裏有不少備份,一旦晚吟出事,我絕對會爆出陳美瑤刺傷晚吟和你......她的這些事情。”
簡言之嘴角輕勾,嘲諷的意味不言而喻,“你是在威脅我。”
“是,我就是在威脅你。”沈慕安咬著牙齒的力道又緊了幾分,“簡言之,晚吟已經沒有了媽媽,你別讓她選錯了丈夫。她賭的,是自己的一生。簡言之,我求你,別讓晚吟躲著哭。”
簡言之盯著沈慕安,眼前的男人一臉悲憤,眼睛泛紅拳頭緊握,他完全相信,沈慕安是想一拳狠狠砸在自己臉上的。
簡言之太過冷漠,周身上下仿佛侵潤在冰窟裏,盯著沈慕安的眼神猶如淬了冰,整個書房的低氣壓更是不知不覺的染上了一層寒意。
“敢威脅我,想過後果嗎?”
簡言之低沉清冽的嗓音響起,每一個字都穿透著威懾力,他和沈慕安之間,完全就沒有任何可比性。
一個是走過修羅場的人,一個是從小在健全環境下長大的人,思維本就不一樣,氣場就更不一樣。
“晚吟很可憐,她不是秦振東的親生女兒。”沈慕安話鋒一轉,他盯著簡言之,“這是阮阿姨臨死之前告訴我的,她囑咐我,一定要幫晚吟找到她的親生父母。”
“我知道你為什麼會突然和秦漫漫訂婚,也知道DNA被做了什麼手腳,但是晚吟不知道。”
“簡言之,我隻想保她周全不被傷害,可我知道晚吟想要什麼。她想要的,隻有你才能給。”
“我也不想威脅你,我隻想要懇求你,如果你不能給晚吟希望,那就直接讓她絕望。別讓她抱著那一絲絲可憐的幻想,傾盡自己所有付出給你。”
簡言之眯起眼眸,隻是他發怒之前的預兆動作,可最終他卻舒展開眉頭,什麼都沒說的揮手讓沈慕安出去。
沈慕安出了書房,就看到顧霆琛站在門口偷聽,“你不覺得自己偷聽很賤嗎?”
顧霆琛無所謂的聳聳肩,“別仗著你救了我,我就對得你感恩戴德客客氣氣啊!”
沈慕安不理會顧霆琛,直接就去看秦晚吟,秦晚吟打著吊針,額頭上細細密密的汗珠不停的往下流,她的秀眉緊緊蹙著,牙關咬得緊緊的,手指緊緊揪著被單一角,指骨已經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