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大明身上的彼岸花紋身,你認得,但是你從未見過,你在殺他的時候你有沒有想過你殺的是自己的兒子?”
宋千羽誅心質問。
此言一出,劉付緊攥著拳頭,雙目瞬間充血。
“宋姑娘,我說了,我沒有兒子!”
麵對他一再強調,宋千羽喜笑顏開,給秦禦遞了個眼色隨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大牢。
“我說了我沒有兒子!王爺......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犯官已經認罪,王爺又何必如此誅心......”
牢房裏回蕩著劉付撕心裂肺的怒吼,一聲聲震天動地。
吉陽在聽到這話後,立即追上了秦禦、宋千羽,將劉付的話轉述。
宋千羽雙手抱臂,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劉付有兒子,而且這件事情隻有楊齊知道,楊齊引柳大明入局,劉付並不知情。在劉付對柳大明滅口之時,劉付也不知道柳大明腿上有彼岸花紋身,這個紋身是劉付很熟悉的。”
“現在的問題是,如果柳大明是劉付的兒子,為什麼劉付本人不知情,反倒是一個師爺知曉,並且在五年前就把柳大明帶到了正合縣,還與柳大明策劃這樁案子,目的是什麼?報複?還是另有原因?劉夫人為何被劉付關在地窖五年,這其中有沒有關聯?”
吉陽大手一揮,霸氣開口,“把楊齊抓來與劉付對質不就行了?”
對質?就楊齊那張嘴這麼硬,當著秦禦的麵他都敢謊話連篇,隻要他打死不承認,咬死本案與他無關,單憑一個猜測,如何定得了他的罪?
至於張周氏連上公堂的勇氣都沒有,更何況把她抓來與楊齊對質,隻怕是還沒上公堂,張周氏自個兒就慫了。
到了那時,一切不都回到了原點?
宋千羽腦海裏突然多了一個想法,自言自語道,“如果劉付並沒有殺害那兩名女子和趙鑲,也沒有參與挾持,那他在為誰頂罪?能讓縣尊放棄官職和性命保護的人定然不簡單。”
“這......宋姑娘,你這哪得來的歪理?”
吉陽被她說得一個頭兩個大,不停地撓著頭。
“在劉付認罪之前,我們手上並沒有任何的證據可以表明他有罪,就算我們從地窖裏找出了那些女子和劉夫人,他完全可以說,他毫不知情。”
“如果他不自首,柳大明沒被他殺死,唯一與他有關的就是他五年前挖了地窖,而地窖正好是關押那些女子的地方,但是其他的證據卻與他無關,反倒是與楊師爺有莫大的關聯。”
宋千羽突然看向吉陽,“吉陽大人,你剛才不是去追楊正隆了嗎?”
一提起楊正隆,吉陽就來氣。
“宋姑娘你可別跟我提他了,別看那家夥長得胖,卻很靈活,一跑進馬廄直接就沒影了,我找了一圈,還問了馬夫,也沒瞧見他影子!”
此言一出。
宋千羽就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似的,立馬跑到了馬廄,直奔地窖。
正當她要鑽進地窖時,一個人影突然鑽了出來,差點將宋千羽撞倒。
吉陽反手一抓那人的肩膀,一把將他拽在地上,將他的手往脖子上一勒,“跑!我看你往哪跑!給老子老實點......嘶!你屬狗的,怎麼還咬人!”
吉陽被掙紮的楊正隆狠狠地咬了一口,下意識鬆開手。
那楊正隆麻溜的從地上爬了起來,撒腿就要跑。
“楊公子,你瞧這是什麼?”
宋千羽忽然從身後解下那用繩子串起來的羅刹麵具,在他麵前一晃。
楊正隆的視線一下就被吸引了過去,猛地撲向她手中的羅刹麵具,宋千羽將麵具往吉陽一丟,“吉陽大人接住!”
“麵具,我的麵具......快給我!”
楊正隆兩眼都是那羅刹麵具,拖著肥胖的身體拚命的追著在空中飛的麵具,在得到麵具後,立馬戴在了臉上,那一雙原本就猩紅的眸子頓時充斥著一股殺戮氣息,一步步逼近宋千羽,仿佛宋千羽是獵物一般,目不轉睛的盯著她。
“那些女子是你殺的,對嗎?”
宋千羽眼看著他逼近,秦禦絲毫沒有要出手的意思,壯著膽子問了一句,腦海裏已經在思索逃跑路線。
挨千刀的秦禦,看熱鬧呢?
沒看到她有危險嗎?
“都該死!所以有的女人都是玩物,我讓她們死,她們必須死!”
楊正隆冰冷的聲音帶著囂張氣焰,朝著她走去的步伐是那麼的堅定和無懼,仿佛這是他的地盤,沒有人能反抗得了他。
就在楊正隆靠近宋千羽之際,秦禦突然出手,手中鐵扇猛地拍向他的後頸。
可讓秦禦都感到震驚的是,素來沒有人能抵擋得住他的一擊,眼前的楊正隆隻是身體微微晃了一下,隨後又朝著宋千羽逼近。
“在這裏,我就是主宰,所有人都得聽我的,沒有人能逃得出我的手掌心!”楊正隆猖狂至極,仿佛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
宋千羽倒吸了一口涼氣,下意識往後退去,“第三人格......王爺,他把自己當成了羅刹鬼,以為自己打不死,動手啊!放倒他!”
隨著宋千羽話音一落,秦禦立即出手。
吉陽一個箭步衝了上去,與秦禦夾擊楊正隆。
就在這時。
楊齊快步趕了來,“楊正隆!”
話音一落,那楊正隆就像是被人使了定身咒似的呆呆地愣在原地,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楊齊搶先一步將他麵上的麵具扯了下來,狠狠地擲在地上,“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對王爺出手,還不快給王爺跪下!”
“爹,我,我再也不敢了......我錯了,你別打我,我,我這就回去讀書......”
楊正隆撲通跪在地上,狠狠地拿頭撞著地麵,對他的恐懼仿佛是刻在了骨子裏。
“王爺,犬子無狀,這都是因為他患病導致,還請王爺恕罪!”
“這孩子這兩天病得越來越嚴重了,特別是今個兒聽說衙役從地窖裏搜出了羅刹麵具,他就以為自己就是羅刹鬼,一發瘋就什麼也不顧了,求王爺看在他剛才神誌不清的份上,饒恕他這一回吧......”
楊齊跪在地上,朝著秦禦磕了幾個響頭。
宋千羽從剛才的驚慌中回過神來,“你兒子的確是神誌不清,不過如果僅僅是今天才把自己當成羅刹,為什麼這麼準確無誤的一頭紮進地窖裏?”
“這......”
楊齊欲言又止,看向楊正隆的眼神卻是那麼的厭惡。
正好這時,聽聞動靜的衙役趕來。
“來人,先將他們二人關進大牢,逐個問話!”
秦禦突然開口,一揮手命令衙役將父子二人拿下。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