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瞬間,宋千羽隻覺得身體失重被人往後一拽,躲過了楊正隆,卻一頭撞在柱子上,腦袋嗡嗡的。
下一刻,秦禦一腿直朝著楊正隆心口踹去,挨了一腳吃疼的楊正隆重重的摔在地上,狠狠地死盯著宋千羽,隨後不知是受了什麼刺激,撒腿就跑向一旁的小門。
秦禦給了吉陽一個眼神,隻見吉陽迅速追了出去。
“王爺,您下次出手的時候能不能稍微的輕一點?”
宋千羽摸著發紅的腦門兒,沒被楊正隆弄死,她先死在了秦禦手中。
這冷麵王真不會憐香惜玉,危險來臨之時就不會叫她一聲?直接動手誰反應的過來?
秦禦一記刀眼冷不丁甩去,“你現在至少還活著,他剛才起了殺心,如若不是本王出手,你現在已經死了。”
“我謝您。”
宋千羽嘴角一抽,在心裏不知道罵了他多少回,就在剛剛她發覺楊正隆不對勁,本想躲開,哪想秦禦出手如此迅速,讓她猝不及防。
這時楊齊一邊穿著衣裳,一邊從房間裏出來,一見是秦禦慌忙跪下,“小人叩見王爺,不知王爺大駕光臨,小人有失遠迎還望王爺恕罪。”
“楊師爺,你藏得可真夠深的!”
宋千羽話鋒一轉。
這老狐狸,還要裝到什麼時候?
少女失蹤分明與他脫不開關係,可他從始至終卻裝出一副事不關己模樣,把宋千羽都給騙了過去。
“在下不知宋姑娘為何這麼說,在下光明磊落何須隱藏?”
楊齊反倒是一臉疑惑的跪在地上望著她。
“你用了一百兩銀子收買柳大明將二十五名少女捆綁至衙門地窖之內,又讓柳大明卯時到三柳巷將馬車趕走,如今人證物證具在,你還敢抵賴,可知法網恢恢疏而不漏!”宋千羽目光如炬,聲聲如雷。
聞聲楊齊連忙道,“宋姑娘你可不能血口噴人,在下何時收買柳大明,在下每月月錢不過是二兩銀子,家中還有妻兒哪有閑錢去收買他人,何況少女失蹤、被殺皆是劉大人所為,此事劉大人已經認了,如若在下與本案有關,劉大人為何不供出在下?在下區區師爺,無級無品又無顯赫家世,劉大人為何要保在下?”
一番話,說得吐沫橫飛。
宋千羽麵色陰沉,仔細斟酌他說的每一個字。
“宋姑娘,你說有人證,倒不如將人找來,在下願與人證當麵對質!”楊齊一字一句,鄭地有聲,一點也不帶虛的。
“楊師爺,此事當真與你無關?”
他越是狡辯,宋千羽越是覺得他有問題。
自從他出現之後,就開始謊話連篇,而今天也是他將柳大明帶到了秦禦麵前。
一個民家婦人連上公堂都怕,為何要說謊得罪公門中人?
楊齊麵不改色回應,“在下敢拿性命擔保,所言句句屬實,如有虛言,王爺盡管將在下頭顱拿去!”
“楊師爺,現在怎麼不慌了,不虛了?”
宋千羽冷笑了一聲,在地窖時,他可是表現出一副慫樣,好像一點點驚嚇都能讓他魂不守舍,可現在他硬氣得很!
別說驚恐了,隻怕是現在有一頭猛虎在前他也敢撲上去與猛虎決殺。
正當這時,房間裏突然傳來一陣婦人啼哭聲。
“在下身正不怕影子斜,隻是不喜他人質疑,王爺,如若無事,小人鬥膽先行告退,”楊齊聽到哭聲後,眉頭微微一蹙,未等秦禦開口便回了房間,一把將房門關閉。
就在楊齊關門的刹那,宋千羽透過門縫看到了裏邊哭哭啼啼的楊夫人,隻是一眼,宋千羽不由得在心裏驚呼。
這楊夫人再怎麼說也是三十多歲的年紀,卻長了一張妙齡少女的臉,若不是她與楊齊同出一個臥房,兩人看上去倒像是一對父女。
轉瞬間,那哭聲戛然而止。
出了西院,宋千羽這才開口。
“王爺,你覺得誰在說謊?”
“楊齊!”
秦禦沉聲回應,搖著扇子背著一手與她漫步在走廊上,看著她那張自信傲嬌的小臉,眼眸中不經意間劃過一抹笑意,不知不覺被她帶偏。
“如果他說謊,那劉大人為什麼不將他供出來?王爺,有沒有興趣去一趟大牢?”宋千羽微微挑了挑眉頭,“或許我們現在去問劉大人,會有新的發現哦。”
“如果沒有呢?”
“我把頭割下來給你坐!”
宋千羽信心滿滿,“柳大明身上有彼岸花,與屍體上的彼岸花不可能平白無故的一致,就是說柳大明與本案有莫大的關係,另外還有一點,如果三名死者死於劉大人之手,劉大人已經決定自首,為什麼還要大費周章去殺柳大明?滅口?有必要嗎?”
說話間,兩人已經趕到了大牢。
大牢之內,劉付正躺在土炕上輾轉反側。
那幾名給劉付開方便之門的獄卒,也已經被吉陽清理,正關押在一旁的牢房裏,對著劉付罵罵咧咧。
秦禦剛一到牢房,幾名獄卒嚷嚷著喊冤叫屈。
劉付聞聲非但沒有任何反應,反而還用被子捂住頭,直接忽略周圍的雜音。
“都別吵了!你們都是獄卒,大牢裏的規矩不懂嗎?”
牢頭喊了一聲,那些獄卒一個個偃旗息鼓的閉上了嘴,“王爺,這劉大人自從被關在這以後,就這樣躺著不吃也不喝,不管外頭有什麼聲音,都無法驚動他。”
不吃不喝玩絕食?這還沒審判,就開始認命了?
他可真是奔著死來自首的!
“劉大人,你可以不用起來,我代王爺問幾句話,柳大明是你殺的?”
宋千羽不疾不徐開口,兩眼卻是目不轉睛的觀察著土炕上蒙著被子的劉付。
麵對她的詢問,劉付無動於衷。
“柳大明說,他是你兒子,他的腿上有一個彼岸花紋身。”
就在宋千羽話音一落時,劉付突然坐了起來,兩眼露出一抹驚恐,轉瞬間,劉付又恢複了平靜,表情異常的冷漠。
“王爺,柳大明的確是犯官所殺,不過柳大明不可能是犯官的兒子,犯官之妻不曾生子,犯官無子,乃是絕戶,”說出這話時劉付異常淡定。
“柳大明與楊師爺早就認識,也是楊師爺將柳大明帶到了正合縣,並且楊師爺給了他一百兩銀子向他保證隻要他將那些女子綁到來,楊師爺就幫助他認祖歸宗,而柳大明右側腹股溝上的彼岸花紋身是從小就有的。”
宋千羽自顧自說著。
一聽這話,秦禦眸子微微一動,這事兒他怎麼不知道?
這丫頭怎麼也會胡編亂造?
哪想那劉付突然撲到他們麵前,隔著欄杆目呲欲裂,“不可能!我跟楊齊相識二十多年,情同手足,他不可能這麼做!”
那撕心裂肺的聲音幾乎用盡了他全部力氣,急得大喘氣。
“你都已經決定投案自首了,為什麼還要大費周章將柳大明帶出大牢,用毒酒毒死他?”宋千羽麵色平靜,卻將他的反應全都看在眼裏。
“那是因為......”
劉付說著,忽然想到了什麼,瘋狂的搖著頭嘴裏念念有詞,“不可能,這不是真的!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