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幹舌燥,渾身滾燙——
沈清淺艱難地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熟悉的青色床帳。
頭上傳來刺痛,她摸了摸頭上的傷口,黏膩的血汙,滾燙的額頭,一切都那麼真實。
難道她沒死?
砰地一聲,房門推開,一束強光入眼,沈清淺眯了眯眼睛,一群人湧進了房間。
“你這個孽障,你還有臉在這裏睡覺!你腦子裏是不是裝屎了,竟敢把殤王殿下推下懸崖,謀害皇子,這可是誅九族的大罪!孽障!我們侯府上下全都要為你陪葬!”
沈明文衝進來便指著沈清淺破口大罵。
沈清淺終於確定:她真的沒死,她重生了。
一段記憶衝進她的腦海裏,她的心狠狠一抽。
為什麼她沒有重生再早一點,哪怕是再早一天,慕容妄也不會被她推下山崖,更不會因此失去雙眼。
“老爺,你別生氣了,這事也不能全怪清淺,是那殤王實在是過分,先是玷汙了我們清淺的名節不說,現在竟還拿聖旨來逼婚,清淺也是一時心急才做出了這樣過分的事。”
說話的是柳氏,沈姣姣的母親。
柳氏表麵像是替沈清淺說話,可字字句句又挖出了沈清淺的不堪和屈辱。
這麼淺顯的伎倆,前世她竟一點察覺都沒有,還把柳氏當成了母親一樣孝敬維護,她真是蠢到家了!
“別說了,這個蠢貨!那殤王雖說不得寵,卻也是堂堂皇子,你自己輕浮放蕩與人苟且還被人撞破,殤王肯娶你已經是燒高香了,你竟還抗旨不遵,你腦子是不是被狗吃了?”
沈明文氣不打一處來,伸手就要往沈清淺身上招呼。
“爹,你別罵姐姐了。”
沈姣姣連忙拉住了沈明文的胳膊,很是自責道:“都是我的錯,要不是我沒看好姐姐,昨晚就不會發生那樣的事了。”
啪——
沈清淺突然站起來,甩手狠狠給了沈姣姣一巴掌,直接把人扇到了地上。
“確實是你的錯,如果不是你邀我去大佛寺,我怎麼會碰見殤王跟他發生爭執?”
沈姣姣跌坐在地上,臉上火辣辣的疼,她像是見鬼一樣望著沈清淺。
這個賤人反了天了,竟敢打她!
沈姣姣還沒反應過來,突然臉上又傳來尖銳的刺痛。
沈清淺鬼魅一般傾身上前,一手掐住了她的脖子,另外一隻手拿著一根銀簪抵在了她姣好的臉上。
簪尖刺入沈姣姣的臉,一滴紅色的血滴冒了出來,沈清淺眸底的仇恨風起雲湧。
看著沈姣姣驚恐的眼神,忍不住笑道:“疼嗎,妹妹?”
沈姣姣臉色煞白,渾身抖的厲害。不僅是她,屋子裏的所有人都被沈清淺這凶殘嗜血的神情嚇住了。
這就嚇住了?
沈清淺不屑地望著沈姣姣的眼睛。
前世那二十下,她每一下都用盡了全力,最後一下更是直接戳穿了她的額骨,那時候怎麼不見她膽小害怕?
“沈清淺,你闖下這樣的彌天大禍,你妹妹替你說情,你反倒毆打你妹妹,孽障,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沈明文心疼自己女兒,氣急敗壞地一巴掌就要招呼過來。
沈清淺反應更快,反手一揮,手上銀簪像是最銳利的武器,直接紮進了沈明文的掌心。
“啊!啊!我的手——你這個畜生,你竟敢......”沈明文發出一聲殺豬一般的慘叫。
沈清淺冷眼掃了過去,氣勢淩冽:“我爹是為國捐軀的忠義侯,我是忠烈遺孤,若非皇命,任何人不得傷我一根汗毛。你是嫌命太長想早點去見閻王,二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