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守嘴角揚起不多見的弧度。
看來指揮使同他猜想的一樣,隻不過是想看看這個女人到底要做什麼罷了。
“前太子那邊有消息了嗎?”宴雲庭垂眸,眼神落在了案台最上方的一本公文上。
自從那日兵變三皇子登基之後,太子便順著密道偷偷逃離了京城。
太子餘黨雖已經被他問斬了兩家,可這些人卻是罕見的硬骨頭,沒一人願意說出太子的下落。
“目前還沒有,隻不過我們斷定,現如今太子應是不在京城內了。”江守皺了眼眉。
“繼續找,掘地三尺也要把他給我找出來!”
宴雲庭的言辭帶了些狠厲,他便不信,還有他宴雲庭出手找不到的人。
翌日。
長伯府的門口一早便熱鬧十足。
周圍的百姓連同商販紛紛聚集在長伯府門外,仿佛發生了什麼熱鬧的大事。
“你聽說了沒,這是昨夜長伯府送到聽雪軒的女子,隻不過卻直接被宴大人套了麻袋,又給重新扔回了長伯府門口,當真是丟人。”
“不會是陸家的那個才女吧,聽聞長伯府為了討好宴雲庭,可將娶進門一天的新婦就直接送給了人家呢。”
“說不準是那女子生性無趣,人家宴大人玩膩了,自然隨便的丟到府外了。”
“當真是有辱斯文啊。”
剛好此時碧蓮要去集市買些糕點,這大清早一出門,便直接瞧見了這樣一幕。
麻袋被捆的死死的,裏麵卻沒有任何動靜。
莫不是那陸渺被宴雲庭嫌棄,所以才被丟到街上的?
她捂著嘴,一副幸災樂禍的模樣,連忙丟了籃子回府去找大夫人稟報這件事情。
等到柳家人匆匆忙忙趕到之時,長伯府門口已經聚集了幾十人。
他們指指點點,無非就是說這柳家新婦不守女德之類的話術。
柳夫人冷著臉,麵子上有些掛不住。
倒不是害怕這些指點,畢竟她能做出把陸渺送到長伯府這檔子事,自然不怕他人的指點。
她隻是心裏擔心陸渺這死丫頭是不是又做了什麼惹怒宴雲庭的事情了?
否則怎會以這樣的方式被送了回來?
萬一老爺的消息沒打探到,再把長伯府送 入火坑那可得不償失了。
“大夫人,這,這可如何是好啊!”沈惠蘭皺著眉頭,見地上的麻袋便氣不打一處來。
“這小蹄子,剛剛娶進門,就上杆子去勾結人家宴大人!真是給我們長伯府丟人!”柳夫人怒氣衝衝的拍打著麻袋,演出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若她真是得罪了宴雲庭,幹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所有的罪責都推到陸渺身上好了。
這樣或許還可以讓長伯府免去些責罵。
“婆母,叔母,你們大清早的這是做什麼?”
略微有些熟悉的聲音從眾人身後傳來。
柳夫人和沈惠蘭回首,隻見陸渺正巧笑嫣然的站在長伯府的門口,春紅跟在她的身側,正饒有趣味的看著眼前的鬧劇。
“這,這不是陸小姐嗎?那這麻袋裏裝的又是誰啊!”
一旁的路人認出了陸渺,莫名其妙的問道。
“喲,莫不是什麼人想要栽贓陷害長伯府吧,那還是快把袋子打開,還咱們長伯府一個公道。”
陸渺皺了好看的眉眼,一副十分擔心的模樣。
見麻袋裏麵掙紮的越來越厲害,甚至傳出了嗚咽的哭聲,沈惠蘭這才恍然大悟,裏麵裝的人到底是誰。
她剛想上前阻攔,可是春紅卻已經拿著小刀割開了麻袋。
袋子被裏麵的人用力扯開,卻不想出來的人正是衣衫不整的柳如煙!
“大小姐!”春紅故作驚訝的捂住了嘴,嚇的退後了兩步。
“娘——”
柳如煙受了大屈辱,甚至來不及解釋,直接哭天喊地的撲到了沈氏的懷中。
圍觀的百姓本就已經十分震驚,看到從麻袋裏出來的人是柳如煙之後更加震撼。
所以昨夜被宴大人拒之門外的人,是柳家大小姐柳如煙了?!
陸渺抱著肩膀饒有興致的看著眼前的鬧劇,她輕掩唇角,生怕被柳家人看出什麼端倪。
“怎的會是堂姐啊,快先扶堂姐回房間吧。”她演的真切,一副關懷十足的樣子。
柳夫人狠狠的瞪了沈惠蘭一眼,氣的胸口起伏。
這就是她說的保證完成任務!?
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回到正廳之後,柳如煙便一直哭哭啼啼,她惡狠狠的盯著陸渺:“你這個下賤胚子,你就是故意敗壞我的名聲,你處處不如我卻處處嫉妒我,你當真是好狠的心啊!”
陸渺譏笑:“堂姐這是什麼意思?堂姐自己怎麼到聽雪軒的你難道不知道嗎?況且昨日若非我想通了主動去聽雪軒找宴大人,恰巧救了惹怒宴大人的堂姐,你說不定早就是一具屍體了。”
她話鋒一轉,直接把自己摘的一幹二淨。
而且陸渺心中篤定,這種上不了台麵的事情,沈氏母女更不可能大肆宣揚。
所以這個啞巴虧,她們吃定了!
別的話柳夫人倒是沒有聽清楚,唯獨聽清楚柳如煙惹怒了宴雲庭。
柳家形式本就嚴峻,還偏偏就有他們二房這些蠢貨上杆子惹怒宴雲庭。
“蠢貨!你看看你幹的好事,還不滾回你的房間裏哭去,聽得我晦氣。”柳夫人的態度馬上發生了大轉變。
沈惠蘭母女一直討好柳夫人,平日裏就算柳夫人看不上他們二房的人,可也一直保持著麵上和善。
誰想今日就這樣觸了柳夫人的逆鱗,她們母女倆自然也不敢再多說。
臨走時,沈惠蘭的眼睛狠狠瞪著陸渺。
如果眼神可以殺人,隻怕此時的陸渺應該已經死了幾百次了。
要怪就怪她們自作主張,咎由自取吧。
見狀,陸渺還不忘多刺激柳夫人幾句:“夫人,您也別太把這樣的事情放在心上,反正這樁事也不是長伯府第一次做了,宴大人熟悉咱們柳家的作風,應當不會責怪的。”
“想來叔母這樣做應當也是好心,她和堂姐應當也想為長伯府做些什麼吧。”陸渺挽袖歎息。
心下去不由得讚歎,今日她主導這戲,當真是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