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枚戒子是莊婷的奶奶留下的遺物,盡管款式老舊,莊婷卻異常珍視。
楊勵和莊婷是大學同學,畢業後,兩人應聘到同一家公司工作。
三年前,公司組織員工到霧雲穀搞團建。中午給同事們準備午餐的時候,莊婷摘下戒子,一不小心把戒子掉下穀底水潭。
當時她急得淚流滿麵,不明內情的同事安慰了她幾句,這事也就過去了。
隻有楊勵將此事放在心裏,向領導請假提前下山,想幫莊婷找回這枚戒子。
霧雲穀山勢險峻,楊勵並不清楚,從南麵的亂石溪也能走到水潭邊。就沿著下山岩壁,慢慢摸下穀底。
眼看就要接近水潭,楊勵踩到一塊濕滑的青苔,不慎跌進潭中。潭水很深,而且冰冷刺骨,楊勵兩腿同時抽筋,被一股強大的吸力卷入水麵下的漩渦。
這是潭底地下河的出口,楊勵無法掙脫湍急的暗流,很快就葬身水底。
第二天楊勵沒去上班,公司聯係楊勵家屬,得知他昨天沒有回家,公司領導立即組織員工回到霧雲穀上下搜尋。
結果終是一無所獲。
楊勵就這麼離奇失蹤了。
誰也沒有想到,他淹死在穀底水潭的暗流中。
楊勵是個靦腆的大男孩,明明喜歡莊婷,卻不敢輕易示愛。他應聘到那家公司,就是想每天都能看到自己心愛的人。
莊婷早已泣不成聲,撐著沙發扶手坐下,緊緊抱著剛學會走路的孩子。
“媽媽,媽媽......”孩子的小手不停擦拭媽媽的眼淚。
我不知該怎麼安慰莊婷,也不想勸她別再哭了,因為楊勵值得她這些淚水。
打車回到學校,邱磊正要去食堂吃飯,見我走進寢室,關切地詢問我昨晚怎麼沒回宿舍。
我知道他把我當作朋友,但不得不冷漠相待,隨意敷衍兩句,換好衣服就走了。
繼續住在宿舍很不方便,現在手邊有了點錢,我想在校外租一間房子,一方麵出入沒有限製,另一方麵也能減少與邱磊的接觸。
距學校後門不遠,有一片住宅區,附近貼著房屋出租的小廣告。我聯係了幾個房東,選了租金最便宜的一戶自建房,租下一個底樓的房間。
出租屋備有床鋪和桌椅衣櫃,中午我把個人物品帶了過去。下午找到宿管老師,編了一個理由說明情況,就正式搬離學生宿舍。
下午老老實實去教室上課,班主任課間找我談話,問起這幾天請假的原因。我又找了兩個借口,才蒙混過關。
其實像我這種沒有家長的學生,老師也隻能睜隻眼閉隻眼,隻要不是太過分,就不會被處罰。
下課後我不敢去食堂,怕遇到秦菲,又纏著我問個不停。
走出學校後門,正想去劉記串串香向老板辭工,發現飯店路邊停著一輛麵包車,車裏坐著那個滿臉橫肉的胖子。
他看到我,立即放倒座椅躺下。
我也沒當回事,直接進了劉記串串香向老板道歉。
很多在校生兼職打工都幹不長,老板早就司空見慣。看我沒提工錢,老板就忙著招呼客人去了。
這條街上有家小菜館,價格還比較實惠。
我進去點了一菜一湯,剛吃了一半,手機收到一條信息。
看完信息顯示的內容,我趕緊走到路邊攔下出租車,讓司機送我去川香樓。
路上我一直盯著後視鏡,那胖子坐的麵包車,竟然沒有跟上來。
川香樓是一家川菜酒店,門臉裝潢很是豪華。我在路邊下車,慢慢走進酒店停車場,找到兩輛並排停放的黑色轎車,便轉身離去。
我沒有走遠,在停車場出口不遠處的路邊綠化帶,找了地方坐下,靜靜等著那輛奔馳車出來。
先前那條信息是唐瑤父親發給我的,他辦事效率很高,不但查到丁培的車牌,還摸清了此人的行蹤。
那兩輛黑色轎車都是奔馳,型號我也不太懂。唐瑤父親發來的信息說,丁培的車型是E260L,另外一輛S400L,是汪佳宇老爸的座駕。
我等到十點過,這兩輛奔馳一前一後開出停車場。剛進入主路,後麵那輛E260L就加速撞向前麵的S400L。
巨大的撞擊聲,引來很多路人圍觀。
我混在人群中靠近那兩輛車,隻見丁培推開車門,搖搖晃晃下了車,方向盤彈出的安全氣囊正慢慢癟下去。
站得最近的圍觀路人,對丁培指指點點,說他酒氣很重,肯定是醉駕。
前麵那輛車的司機也下了車,不高興地瞪了丁培一眼,隨後拉開了後座車門。
坐在後排的人沒有下車,丁培趔趔趄趄走到車門邊,那名司機卻把他攔住。
“丁哥,你是怎麼回事?”
“哼哼......”丁培冷笑著轉過身,上了自己的車。
看到E260L倒車,圍觀路人趕緊後退。丁培就在眾目睽睽之下,猛踩油門再次撞擊前麵那輛S400L。
開車的司機嚇了一跳,連忙拉扯丁培的車門。
“丁培,你瘋了?老板還在車上呢......”
有兩個熱心路人,幫著司機將丁培拽下車,他隻一個勁地冷笑,嘴裏不斷呼出濃烈的酒氣。
“喝那麼多酒還要開車,這是想要人命啊!”
“好重的酒氣,應該達到醉駕了吧,可不能放過這王八蛋......”
“還好是撞車,要是撞了人怎麼得了!”
圍觀路人議論紛紛,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從E400L後排下來,困惑地看向丁培。
司機請熱心路人幫忙拽住丁培,走到下車的男人身邊,兩人交頭接耳說了幾句,交管部門的人就到了。
丁培毫無懸念被交管人員帶走,被撞的司機也跟著去協助調查。
圍觀路人散去,從E400L後排下來的男人,站在路邊攔車,臉上的表情異常警惕。
我走到他麵前,一言不發看了他一眼,便抬腳上了人行道。
“等一下!”男人喊了一聲。
我回過頭,不動聲色看著他。
男人皺眉問道:“你是林順?”
我笑而不答。
“你對丁培做什麼了?”
“沒什麼,隻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而已。”
“林順,你為什麼要處處針對我們?”
我冷冷說道:“汪老板,你們想報複就衝我來,沒必要連累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