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很快便到了逐鹿書院開學的日子。

逐鹿書院每上五天課便會休息兩天，前兩天沈晗光剛拿著自己的學帖去書院申請恢複上學，今天就要去學校報道。

沈晗光雖說是逐鹿書院的學生，卻因為沈喬氏並沒有上過一天的學。

如今過去，也隻能和最新入學的一屆一同上課。

周子軒在昨天被人蒙上麻袋狠狠地暴打一頓，被送回家的時候整個人呼出的氣都比吸進的氣多，奄奄一息。

就連受傷的手背都裂開了口子，血流不止。

周夫人心疼得眼眶通紅，他想要命人去查究竟是誰下此毒手，隻是得到的結果全都被擋了回去。

不用想也知道對方的身份非同尋常。

如今，他們也隻能打碎了牙往肚子裏咽。

誰知道周子軒在外得罪了何人？

想到這裏，周夫人便氣得牙癢，心中對沈蝶衣的厭惡更加濃烈。

自從他家子軒同沈蝶衣扯上關係後，又是名聲被毀，又是手背受傷，現下甚至被貴人暴打一頓。

掃把星！

當真是掃把星！

周夫人看著被打得鼻青臉腫的周子軒，心疼的捏著帕子直抹淚。

眼下這副模樣是去不成學堂的，無奈之下，周夫人隻能讓自己貼身嬤嬤去學堂給周子軒告了半月假。

這段時期還是好好養身體吧。

......

翌日一早，沈晗光精神抖擻的換上了學堂發下來的衣裳，她的頭發全部都利落的梳在腦後，用一條白色的絲帶綁起來。

逐鹿書院的衣裳男女同款不同色，男子的衣領罩紗是湛藍色的，而女子的衣領罩紗也是朱紅色。

沈晗光定定的看著鏡中的自己，依舊是光彩奪目的模樣，不施粉黛的臉上幾分澄澈幾分魅色，傾國傾城。

這一瞬間的沈晗光還有些恍惚。

她自小便喜歡讀書，後來因為沈喬氏和弟妹隻能在家中操勞奔波。

好在上天有好生之德。

她再次穿上了逐鹿書院的衣裳，圓恍若隔世的美夢。

思及至此，沈晗光冷眸染上堅定，她定然會珍惜這次來之不易的機會，也絕對不會給任何人剝奪自己讀書的機會。

換好衣裳後，沈晗光正準備同紅梅去學堂，腳剛邁出房中門檻半步，就看到沈喬氏房中的嬤嬤滿臉焦急的趕了過來。

“大小姐，大小姐，夫人讓您過去前院一趟。”

嬤嬤在沈晗光麵前站定，語氣還有些喘。

“小姐......”紅梅神色擔憂。

這個節骨眼兒讓小姐過去，沈喬氏打的什麼算盤昭然若揭。

沈晗光麵上波瀾不驚，她略帶淡漠的笑了一聲，她早就知道沈喬氏會做此動作，但是她必須直麵應對。

沈晗光回了紅梅一個安心的眼神，轉眸看向嬤嬤，“既母親要我過去，那邊由嬤嬤帶路吧！”

前院。

沈喬氏麵色蒼白，虛弱的躺在床榻上，她眉頭緊蹙，輕咳兩聲都會牽扯到胸膛大幅度起伏。

“母親的病情怎麼加重了？”沈晗光擔憂上前。

沈蝶衣在一旁哭哭啼啼。

“大小姐有所不知，昨日，周家夫人和公子過來找夫人商議良辰吉日，卻沒能想到周夫人給了夫人下馬威，夫人一氣之下舊疾複發，這才......”

嬤嬤適時的開口，解答了沈晗光的疑問。

沈晗光了然點頭，她澄澈的眸子寫滿擔憂，寬慰道，“母親莫要操勞太多，左右兒女都已長大，您便放寬心才好。”

沈喬氏虛弱點頭，她看向沈晗光，目光別有深意。

“是啊，晗光一向穩妥，又是長姐，你若是在府中母親很是放心。”

聽了沈喬氏的話，沈蝶衣淚眼朦朧的抬頭，她連連搖頭，“不，娘，女兒今日就留在家中陪您吧，縱使去學堂再重要都比不上娘親你的身體重要啊！”

“咳咳咳，娘沒事，你長姐在府中陪著我，你們便莫要操心了。”

沈喬氏和沈蝶衣一唱一和，直接將沈蝶衣和沈樓青照顧沈喬氏的責任撇的一幹二淨。

沈晗光冷眼看著，從沈喬氏方才所說的第一句話她就知道沈喬氏到底想要做什麼了。

前些日子，在沈晗光的設計下，讓沈蝶衣主動提出在沈喬氏身邊侍疾。

沈蝶衣怎麼會願意？

她可是京城第一才女，怎麼甘心委身於沈家伺候時日無多的老母親？

一來二去，這不就又得搬出來她沈晗光這個冤大頭了麼。

隻是他們沒有想到，曾經那個傻傻的沈晗光已經死在了世俗的眼光和沈家的壓榨下，現在的她一心隻想為自己而活。

沈喬氏和沈蝶衣本以為說到這裏，沈晗光就會像往常一樣，主動將侍奉的攬下來。

而這一次，沈晗光一言不發。

等到沈喬氏和沈蝶衣都沒了繼續演下去的心思，沈晗光這才一臉惋惜地說道，“蝶衣妹妹，既然你這般擔憂母親，那這些時日、你便辛苦在家操勞吧！”

“什麼！”

沈蝶衣一時沒反應過來，聽到沈晗光的話眼中擠出來的淚珠子都顧不得擦了，美眸僅僅的瞪著沈晗光。

若是眼神能刀死一個人的話，沈晗光覺得自己已經被捅成篩子了。

怎麼跟平日不一樣呢？

這一次的沈晗光怎麼不堅持照顧母親了？

“晗光，蝶衣還小，怎麼能照顧好為娘呢，還是讓蝶衣去書院上學吧，索性你在家中也沒什麼事情，又是長姐，你在家我放心。”

沈喬氏再次搬出‘長姐如母’四個大字。

沈晗光從容的站在床榻前，她目光似有惋惜，好似有太多的難言之隱似的。

“母親說的這是哪裏話，晗光這麼做也是為了蝶衣妹妹好，正是因為長姐如母，是以，女兒也是一片苦心。”

沈喬氏做夢也沒想到，一直用‘長姐如母’四個字壓沈晗光，卻沒料到沈晗光會用這四個字讓她閉嘴。

“你這話是何意？”

沈喬氏躺在床榻上，胸口起伏，顯然被沈晗光氣的不輕。

沈晗光看了一旁被嚇得臉色煞白的沈蝶衣，隨後才不緊不慢的開口解釋道。

“女兒這麼做也有女兒的苦衷，原因有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