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一句不是故意的就完事了？你知道這織雲錦價值幾何？就算將你沈家的家產全部變賣，也不夠賠的！”

夜溟天翻了個白眼，這可是他好不容易，請了數十位工匠，連夜織成，是放眼全天下都少見的寶物！現在居然就這麼被個莽撞的無知小兒毀了，讓他怎能不氣！

“來人！給我打！”

“是！”

“不，不......”

沈樓青跌跌撞撞往後跑，卻根本跑不過宮裏的侍衛。

沈樓青整個人被按在地上，夜溟天衝上前來，對著沈樓青拳打腳踢！

“該死的賤人！”

“都是因為你！”

沈樓青被踹得鼻青臉腫，疼到滿地打滾。

“哥哥！”沈蝶衣見此，嚇得立刻飛撲上前，護在身樓青身前，“求你了，別傷害我哥哥！”

“你算個什麼東西！”夜溟天冷嗤一聲，絲毫沒將沈蝶衣放在眼裏。

沈蝶衣臉色一白，遭此羞辱，氣得她怒瞪向夜溟天，卻無絲毫辦法。

夜貴妃在後宮得勢，無人敢惹，周圍的人瞧見這一幕，也隻是匆匆繞開。

眼看沈樓青被踹翻在地，嗷嗷亂叫，沈晗光的心裏隻有暢快。

看沈樓青已經進氣少出氣多，已沒了半條命。

見時機差不多了，總不好就真的讓沈樓青被夜溟天踹死。

沈晗光緩步上前，攔道：“若我有辦法修複織雲錦，不知夜公子可否放過家弟？”

夜溟天鄙夷的看向她：“就憑你？”

“這沈家大小姐也太會說大話了！”

“織雲錦是何等寶物，怎麼可能是她一個小姑娘能輕易修複的？”

“就是！”

周圍人議論紛紛，都覺得這事兒簡直無稽之談。

沈晗光淡然依舊。

就在此時，夜貴妃一身錦繡華服，款款而至。

她瞥向沈晗光，少女氣質清雅若仙，讓她在一瞬間起了興致，萌生出好感：“若你能修複織雲錦，本宮對你弟弟的事兒既往不咎。若你無法修複，你與沈樓青同罪，你可願意？”

“可以。”

沈晗光點點頭。

她從侍女手中接過織雲錦，坐在踞織機麵前。

修複織雲錦，對旁人，或許是件麻煩事，但對沈晗光，卻不是。

前世，沈晗光曾在無意見救下一位織女，此女家傳的手藝便是織布，其手藝堪比九天玄女。為感激沈晗光當年的救命之恩，對方曾將織布的手藝傳授給她。

沈晗光將織雲錦放在踞織機上。

她先用剪刀剪去上麵的線頭，而後開始在破洞處編織縫補。

“沈晗光這手法還挺熟練......”

“難不成她真的精於此道？”

轉瞬，原本破洞之處，綻放出一朵耀眼的紅牡丹，令整塊布料瞬間更勝一籌。

沈晗光織完最後一步，捧著補好的織雲錦來到夜貴妃身前，盈盈一拜，笑道：“唯有牡丹真國色，花開時節動京城！臣女沈晗光，恭祝夜貴妃生辰大喜！如牡丹般耀眼傾城！”

“好！”夜貴妃大喜，滿意的點點頭，將沈晗光從地上扶起，“不錯。沈家有女，是沈家的福氣。”

聽了夜貴妃的話，不少名門貴族也都上前巴結奉承。

一旁，灰頭土臉的沈樓青和沈蝶衣麵容扭曲的看著這一幕。

該死的沈晗光！

故意踩著他們往上爬！

“沈晗光，你給我等著！”沈樓青麵容陰鷙。

宮宴結束後，沈晗光坐馬車回沈府。

沈晗光依在馬車上，目光悠悠的瞥向窗外。

紅梅伸手替她捏肩，笑道：“大小姐今日辛苦。”

“這才哪到哪，今天可還沒結束呢。”沈晗光慵懶得開口，聽得紅梅有些懵，小姐這話是什麼意思？

沈樓青和沈蝶衣的馬車先行一步，比沈晗光更早到家。

沈喬氏等在門口，久久不見馬車上有人下來，她心中疑惑，撩開車簾，看到被打得幾乎半死的沈樓青，沈喬氏被嚇了一跳，立刻嚎哭起來：“我的兒！你這是怎麼了！”

“娘......嗚嗚嗚，兒子差點讓人給打死，你給要給兒子做主啊！”瞧見了沈喬氏，沈樓青立刻哎呦哎呦，止不住的哭鬧。

沈喬氏驚得雙手發抖，忙讓人將沈樓青攙去屋內。

“快，快將我兒扶進去！”

沈喬氏氣得心肝肺一齊在疼。

瞥見沈晗光搭乘的馬車，沈喬氏立刻衝上前去，想將人拽下車，卻被沈晗光避開。

“你，你個孽障東西！”

沈晗光眨眨眼，假裝無知：“母親為何動怒呀？”

“樓青被打成那樣，你還要問我？”

沈晗光瞥向一旁，被小廝們抬著進府的沈樓青，笑道：“母親氣的是，的確打輕了。”

沈喬氏一怔，差點沒反應過來。

“你，你這話什麼意思！”

“你是非要你弟弟被打死你才甘心嗎！”

“我若是想讓他被打死，現在抬回來的，就該是他的屍體了。”沈晗光眸光清冷，身形如鬆。

“你......你個不孝女！”沈喬氏說著，揚起巴掌就要打人，卻被沈晗光避開。

沈喬氏渾身發抖，覺得自己的這個大女兒真的是越來越讓人捉摸不透，若這般讓她放肆下去，自己走後，沈晗光還不一定要怎麼欺負蝶衣和樓青。

沈喬氏眸光一暗，磋磨之心頓起。

“沈晗光身為長姐，卻眼睜睜看著幼弟被人磋磨，來人，將沈晗光關去祠堂，好生思過！”

“您確定？”

沈晗光的目光掃向沈喬氏。

“今日在宮宴，貴妃娘娘對我的織錦技術十分感興趣，說不準會找人來探我。若讓貴妃娘娘瞧見，母親為了一個在壽宴上弄壞她壽禮的人罰跪我，不知道會有什麼想法。”沈晗光笑得人畜無害。

她就是打算用貴妃的名頭壓沈喬氏，沈喬氏又能耐她幾何？

沈晗光繞過沈喬氏，走入內堂，拿起一杯香茗，細細品之。

“若我是您，為了保住沈家的名聲與未來，現在就該家法伺候，將沈樓青帶去祠堂好好反省。”沈晗光說罷，手中的茶盞‘當’的一下落於桌麵，氣勢非凡。

沈喬氏氣得捂住胸口，跌坐在地。

沈蝶衣在旁邊怒道：“阿姐明知道娘親身體不好，怎能這樣和娘親說話！”

沈晗光理都不理，絲毫不將沈蝶衣放在眼裏：“娘親既然身體不舒服，那就老實歇著吧。”

“紅梅。”

“告訴所有人，不得替沈樓青請大夫。將沈樓青帶去祠堂，手抄二十卷《無量壽經》，為貴妃娘娘祈福謝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