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鈴鐺聲音我可太熟悉了,不是玄清幹的又是何人。
問題是,他一直待在床上,何時有這個本事能隔空使絆子了?
看了看依然睡得像個死豬的大柱子,並沒有受到這個鈴音影響。
我小心翼翼繼續行動。
一路墊著腳尖,彎著腰,從一樓邁向二樓樓梯。
走了兩步,突然有些不對勁,我又悄悄退了兩步。
在我身後,似乎有一雙眼睛正盯著我。
我下意識的以為,是玄清。
然而這感覺不是來自於我們所在的房間,而是......隔壁。
那地方明明是個空屋子。
我看了看這屋子,又看了看二樓,權衡利弊一番後,決定還是先去看二樓的熱鬧。
這也就是幾分鐘的事兒,錯過了還不知道要等多久。
屋子裏果然有窸窸窣窣的聲音,就是動靜太小,無法探知進行到第幾步。
正當我躊躇不安時,心癢得像貓抓一樣時,嘴巴子被一隻冰涼的大手捂住,整個人不可避免地被人強行往後拖走。
我自然是嚇壞了,拚命的想要掙紮,結果,對我狠狠給了我脖子一下,在這劇痛中,我身子一軟,就此不知人事。
等再一次回過神來時,已經是日上三竿時。
我有些迷蒙的看著有些灰蒙蒙的天花板,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床上的。
等到坐起來時,哪哪兒都是疼的,渾身就沒有一塊肉是好過的,特別是脖子,突然想起來,自己被人打了。
這屋子裏最有可能打我的人,除了玄清還真的沒有別人。
我當場就質問他,結果,這廝死活不承認,甚至還反問我,
“貧道打你做甚?”
是啊,這老家夥雖然神神叨叨的,但是真的沒有必要如此偷襲我,畢竟,這一路上有那麼多下手的機會,為何隻在昨夜動手。
事情想不明白,也隻能吃了這個暗虧,就當自己睡落枕了。
去院子裏麵洗漱的時候,我下意識的看向隔壁房。
那個房門上有掛著一個生鏽的鐵鎖,看起來是沒有打開過。
大柱子突然一隻手放我肩膀上,嚇我一大跳,惡聲惡氣的道,
“你要幹嘛?”
他被我神經質的舉動嚇到了,趕緊舉起手作投降狀,
“風哥,你冷靜點,我隻是問你咱們等下吃什麼。”
聽到這個我更來氣了,
“吃吃吃,就知道吃,一頓不吃會死啊!”
他撓了撓頭,有些無措的道,
“你是不是脖子疼?要不......我給你揉揉?”
看他那小心翼翼的樣子,我有些後悔起來,剛才這麼對大柱子,是有些過份了。
“咳咳......揉什麼揉,趕緊洗漱完走吧,這裏我是一刻也不想呆了。”
這個地方對我不友好,待在這裏就是總有一種寒毛倒豎的感覺,還是趕緊走人比較好。
等三人收拾妥當後,出事意料的,這斷了的電突然停了,隨之而來的是那個電話鈴聲響起來。
“啊啊啊......一定是馬大千兒打來的,這家夥......想死我了......”
大柱子哪裏是想什麼馬大千,見麵就要幹架的玩意兒,這是想家了吧。
我其實也想了,但是......發覺自己已經沒有可以想念的人了,一瞬間又有些空落落的孤寂感。
大柱子急吼吼的接起電話,結果,電話那頭卻是傳來一個中年女人急切的聲音,
“喂......道長嗎?是你嗎?道長......”
這聲音太讓人失望了,大柱子遺憾的把電話交給玄清,然後對我聳了聳肩,一臉無所謂的表情。
其實是想借這個動靜,掩飾內心裏麵的失望吧。
我了然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無聲的安慰了一下。
那中年女人在電話裏說了什麼,我們也聽不見,隻是感覺事態挺嚴重的,給了玄清一個地址後,就掛斷了電話。
“現在就走!”
玄清果斷的下了命令,大柱子還想打個電話的,嘴巴子張了又閉上,最後還是算了去,並沒有強求。
那個叫小鳳的也沒有出來送客,死屋子裏麵一點動靜也沒有,八成要睡到中午,才會爬起來吧。
也不知道那肥腸大耳的男人,還在不在她的屋裏。
這個地方,我發誓是絕對不會再來了,哪裏想到,玄清似乎來上癮了,但凡沒有著落,就會來小鳳這裏蹭住的,次數多了,有的時候我都覺得不好意思了。
主要是白住,對方又不是做慈善的,我提議送點水果,吃的什麼,以表謝意。
玄清想也不想就拒絕了。
用他的話來說,是小鳳欠他的,這輩子都還不清,若是送她東西,反而不合適。
這二人之間有什麼糾葛,那已經是很久很久以後才弄清楚的事,現在他們拿人錢財,替人消災,來到了一個看起來挺普通的小區。
在這裏聚集了很多人,把一戶人家給阻得密密麻麻的。
這些人裏麵有的披麻戴孝,有的是做法事的,有的是看熱鬧的,更有一些,是來鬧事的。
卻是那中年女人被逼著跪在那裏,不停的給在場的人磕頭認錯。
而她的身後,站了一堆的子女,一個個隻是麵露不耐,甚至還略有微詞,並沒上前幫忙,顯得很是冷漠。
玄清一出現,這個中年女人就撲了上來,不停的哭訴,
“活不了啊,道長,快救救我吧!”
她哭的鼻涕眼淚亂飛,整個人都快要崩潰的感覺。
就是我這個外人,也感覺到她真的快活不了了,其黑眼圈之大,簡直是和死人差不離。
“風哥兒,這家人都怪怪的啊,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我仔細看過去,好家夥,一個二個都像是病死鬼,那黑眼圈和中年女人的沒甚區別。
這是要熬多少個夜才能有這種效果吧,這家人倒好,隻一晚上就變這樣了。
昨日裏在殯儀館門前時,他們都還是正常人,今日一見,各個都像鬼。
對於玄清的到來,除了中年女人歡迎外,其餘的人都是漠不關心,甚至於還隱隱排斥。
甚至於有的人還問他,是不是要錢來了,是不是來騙人的,如果是,就滾蛋。
玄清被這些人逼得步步後退,頗有些秀才遇上兵有理說不清的被動。
這個時候,大柱子和我就能派上用場,直接把在場的人一分為二,強行開出一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