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沒有找到食物後,在一處廢棄的工廠裏,我跌跌撞撞地走了進去。
“誰?”
看到廢舊木箱後麵站起一個高高的身影,我汗毛倒豎,之前被變異人咬的恐懼湧上心頭。
“對,對不起,無意冒犯,不知道這是您的地盤,我這就走!”
我嚇得轉頭就走,可手腕卻被人牢牢握住。
好在,讓我安心的是,那隻手是有溫度的。
是一個年輕俊秀的男人,臉頰有一顆淚痣,顯得長長的眼眸更加溫柔。
他笑吟吟看向我:“別怕,我也是在這裏躲避的。”
“我叫周京時,你呢。”
他的嗓音出奇的好聽,亦或許本沒有那麼好聽,但對於多日沒有跟正常人類交流的我來說,簡直是天籟之音。
我眼淚差點落下來,低低回答:
“我,我叫許安安。”
原來,這間遠離市區的廢棄工廠,現在是周京時的秘密基地。
他給我吃了壓縮餅幹補充體力,又塞給我一把水果糖,溫聲說:
“這些水果糖你貼身帶著,必要時候可以救你一命。”
我握著那些五顏六色的糖,又怕握化了,連忙塞到了口袋裏。
見周京時正在打包行李,我不禁問:
“我們不能一直待在這裏嗎?”
“既然你能找到這裏,其他人估計也很快會找到了,我們還是要前往F市,那裏才是現在最近的庇護所。”
我沒有告訴周京時,我對變異人有抗體的事,隻是緊緊盯著他受傷的手。
那似乎是......變異人的咬痕。
可周京時卻直接皺了皺眉:
“不用擔心,這是被變異人咬的,已經快好了。”
我驚訝地叫道:“難道你也是有抗體的人?”
得到他肯定的回答,我倒吸一口冷氣,緊接著有一種找到同類的喜悅。
周京時說,他是本地的大學生,在擁有抗體的事情暴露之後,遭到了許多人的追捕,所以才跑出來。
“那你呢?你是因為什麼流落在外。”
“我......跟你一樣。”
我心中一涼,沒有說是因為我的父母想要拿我換他們和弟弟的安全。
周京時也沒有再問下去,而是交給我一把匕首,教我以後遇到變異人,可以用刀紮穿他們的心臟。
“現在變異人無藥可救,殺掉變異人屬於正當防衛,你可以放心,任何時候,自己的生命安全最重要。”
“你把匕首給了我,那你呢?”我急忙問。
周京時攤開掌心,給我展示了他的秘密武器,這也是他這麼多天以來,一直沒有被人抓住的法寶。
原來,他是醫學院的大學生,這次趁混亂偷出來不少麻醉針防身。
在簡短的休息後,我和周京時決定結伴前往F城,尋找庇護。
但趕路並沒有那麼順利。
七天後,我們在城市的邊境線上,被幾個身穿製服的人攔截下來。
“站住。”
周京時已經悄然捏緊了手中的麻醉針。
我下意識地準備轉頭離開,卻被他們告知:
“你好,我們是負責尋找失蹤人口的,你是許安安嗎?你的父母正在找你,跟我們走吧。”
逃跑出門後,我已經把家人全都拉黑。
現在他們的確聯係不上我。
周京時警惕地看了他們一眼,緊緊拉住了我的手。
“憑什麼證明你們說的是真的?”
可那穿製服的人卻直接給我看了一個視頻。
視頻裏的人是我媽,她麵黃肌瘦,看起來十分憔悴。
此刻正對著鏡頭發出哀哀的乞求,還帶著顫抖的哭腔,目光直勾勾盯向我:
“安安,你到底在哪裏?快回家吧,媽真的很想你。”
我渾身冒起了冷汗,因為我媽空洞的眼睛裏,並沒有祈盼我早日回家的希望。
而是一種......狩獵者對於肉食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