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許然還在公司宿舍隔離,但昨晚開始已經聯係不上了,父母都非常著急。
情況已經越來越嚴峻。
早起時,我還想把落在外麵的物資拉回來,結果發現早已被人偷走了。
就這樣饑腸轆轆,挨到中午的時候,我迷迷糊糊睡著了。
父母卻背著我,鬼鬼祟祟出了一趟門。
直到下午他們才回來,我忍不住責怪:
“你們怎麼才回來?外麵現在多危險啊,你們不是說不出去的嗎?”
“不好意思安安,讓你擔心了,我們隻是被社區要求過去談了點話。”
我依然奇怪,“什麼話啊?”
可一向從不解釋的我爸卻一反常態,慈眉善目地安撫我。
“就是一些例行詢問,而且還給咱們發放了物資呢!你看,今天爸爸給你做你最愛吃的啤酒鴨。”
我打開他們手中的編織袋,果然看到一整隻肥碩的鴨子,還有許多應急食品。
聽我說餓了,他們用好不容易領取的物資食物,給我做了一頓豐盛的大餐。
我還沉浸在得到物資的喜悅中,並沒有意識到什麼不對勁,對父母提議:
“等這波變異過去了,我們就去別的城市,我已經打聽過了,F城現在還沒有變異人,嚴防死守,物資也充足。”
吃完飯後,我給弟弟許然打去了電話,他那邊已經恢複了供電和網絡。
“弟弟,你趕快到網址辦一下我們一家四口去F城的手續。”
沒想到弟弟直接說:
“姐,我已經辦好了,你就放心吧。”
我驚訝於他的速度之餘,要他把手續文件發我郵箱。
弟弟遲疑了許久,最終拗不過我,還是給我發了過來。
可奇怪的是,密密麻麻的申請文件上,我都沒有發現我的名字。
不禁泛起一絲詫異,難道是許然忘了?
直到我蹲在廁所裏,看到爸爸遺落的手機,突然好奇打開。
正好瞧見了上麵的聊天記錄。
「現在情況這麼嚴峻,你們也知道,靠待在家裏不是辦法。你女兒是明確已知有抗體的人,很多實驗室都想抓去研究......不如給我們,還能許給你好處。」
「有大佬出資,在F城建立了防護基地,那裏所有待遇和高級療養院一樣,物資充足,還有武裝保護,很多富人現在都在那裏,我能為你們爭取到三個名額。」
而我爸一聽能讓他們和弟弟平安,滿口答應了下來。
「好,你放心,今晚我就把這賠錢貨給你們弄過去。犧牲她一個,能讓我家香火得續,也不算虧!」
我突然想起今天他們出門,又對我態度的180度轉變。
現在才知道,父母是想把我送去那些人的實驗室,換來和弟弟的安穩富足!
今晚,就是他們要把我送走的時候......
我渾身一凜,門外卻傳來了爸爸的敲門聲,他焦急如焚地問:
“安安,你怎麼還沒上完廁所?快出來呀。”
見我半天沒有回答,他似乎怒了。
“快點出來!許安安,你上個茅房需要這麼久嗎?”
不消片刻,我爸似乎覺得他的語氣太強硬,又低聲下氣道:
“小安安,出來好不好?爸爸給你做的油燜大蝦你還沒嘗一口呢......”
聽著他短短幾分鐘內的態度變化,我心跳如雷。
那團黑影在衛生間的門把手上不斷摸索著,像黑白無常來追魂索命。
“快出來呀”——像急促的催命符,在我腦海裏盤旋。
這就是生我養我的老爸,在麵對生死存亡時,毫不猶豫選擇了犧牲我。
被抓去私人實驗室......我的下場可想而知,很可能會被抽到血盡而亡!
我的淚水奪眶而出,求生的念頭卻愈發強烈。
麵對不斷擰動的門把手,我看著窗戶,靈機一動,將窗簾拆了下來,栓成一條布繩,搭到了樓下。
幸好我家二樓的樓層不高。就這樣,我順著窗戶逃走了。
在逃亡的路上,我又被變異人咬了好幾次,卻安然無恙,自然引發了路人奇怪的目光。
手機上,各大群聊裏早已被“懸賞”貼滿。
「物資重酬,尋找抗體人!500mlA型抗體血,一千斤大米起,價格可議,有意者聯係......」
擁有抗體的我越暴露,越容易成為眾矢之的。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我必須找到安全的地方棲身。
我逃亡幾天,大街上幾乎看不到行人的蹤跡。
現在錢已經等同於廢紙,生存物資才是最重要的硬通貨。
我去到超市,裏麵的東西早已被搶的七七八八。
我在倉庫角落找到了一些沒有被人哄搶走的方便麵,勉強果腹。
隨著變異人越來越多,也會優勝劣汰,他們的畸形基因在不斷優化,普通家用防盜門甚至防不住他們。
除了擁有武裝保護的基地,已經沒有絕對安全的地方了。
末世,真的要降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