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警察很帥,肩寬腰窄,棱角分明。
他把我們帶到一家私人醫院裏。
主治醫生叫宋斯,是警察小哥的朋友,看上去溫文爾雅,有種說不出的氣質。
徐絲見到宋斯就眼睛一亮,巴巴往上湊:
「宋大哥,你還記得我嗎?上次宴會我們見過的。」
我的心一緊,這個醫生莫不是站在他們那邊的吧?那我該怎麼辦?
結果人家疏離而又不失禮貌的笑了笑:「不好意思,沒有印象了。」
徐絲不死心,裝作心臟疼的樣子,想依偎在宋斯身邊,並且努力試圖勾起他的回憶,結果被人家扶去一個老遠的椅子坐著,再也沒理她。
我若有所思,看來,這個宋斯來頭不小。
這時,診治結果出來了。
狂躁症。
教導主任沒想到我是真的,當即就想把我這個燙手玉山丟下。
這可不行,不然我明天的報複怎麼進行?
於是我手握病例,眼眶蓄滿淚水,以情動人:
「我是個孤兒,沒錢在這裏住院治療。」
「而且明天就高考了!我不想放過這唯一一個翻身的機會......」
宋斯的眼神突然變得有些奇怪,看向我的眼神莫名有些......慈愛?
警察小哥被打動,修長白皙的手指握住我細瘦的腕:
「堅持住!等你高考結束後,他可以免費幫你治療。」
宋斯:「......6。」
可能是資本家閑得無聊想發善心了,也可能礙於好朋友的麵子,他並沒有沒拒絕。
我不動聲色看了他一眼,這個人,無論是對我的複仇還是病情,都有利用的價值,不要白不要。
教導主任猶豫起來,走之前,我故意讓他看到了我桌麵上的英語試卷分數,全年級唯一一個滿分的人,在沒涉及到徐絲的人身傷害的下,想必他也不願意錯過衝業績的機會。
「而且吃藥可以好好控製,周子白和徐絲也可以看著我,對吧?」
我雖然麵黃肌瘦,但好歹也能看出一些美人底子,比起腫成豬頭的徐絲,哭起來還是能讓人感到不忍的。
徐絲和周子白互相對視了一眼,再竊竊私語一番,信了我是躁鬱症發作才敢反抗,畢竟我性格一向軟糯,若病情控製下來還能繼續拿捏我。
況且,今天發生的事他們心裏指不定多憋屈呢,怎麼能放過明天高考的好機會讓我出醜。
周子白眼裏閃過精光,露出了不懷好意的笑容。
「老師,您放心吧,明天高考,我們會‘好好’看著她的。」
「對的老師,您還不相信我嗎?」
看見兩個人識大體的舉動,教導主任笑了。
我也笑了。
臨走前,我看見宋斯幾番欲言又止,還是什麼都沒說出來。
警察小哥見我們願意私下調解,也不過多摻和,對我們進行了一番思想教育後,決定放我們走了。
鼓勵的目光落下闖入我的眼,他露出與氣質不相符的可愛虎牙:「狂躁症不是什麼大病,可以好好控製下來,你很像我曾經認識的一個人,高考加油吧!」
我耳尖紅了一瞬,接著鼻尖有些發酸。
沒有人誇過我可愛,更沒有人對我說過高考加油。
整整兩世,他是第一個給我鼓勵的人。
隻是可惜,我注定要讓他失望了。
走之前,我還是忍不住問了他叫什麼名字。
他的笑容燦爛,在陽光底下像是閃閃發光:
「我叫路昂之,有什麼困難你可以來找我!為人民服務!」
大抵是一個人在黑暗裏待久了,突如其來的一束光輕而易舉就帶走了我的心。
可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幹,隻能將這個名字反複在嘴裏咀嚼,再藏進心裏。
趁著教導主任帶他倆去醫院檢查時,我偷偷去了一趟銀行,把存了多年的錢拿了出來。
這些錢都是我辛辛苦苦撿垃圾來的,現在要用在他們兩個身上,說實話還是有些心疼的。
可沒辦法,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
我跟他們不同,我隻有這一次機會,絕不能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