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湛宸示意侍衛狼鷹,隻是狼鷹還沒動身,玉夕微已經奮不顧身地撲了過去!
她幾乎是將自己狠狠地摔向地麵,奮力將謝風近拽住。
看著小風慘白的臉,玉夕微根本顧不上疼,在狼鷹的幫助下,將人拉上來,死死抱著不鬆開。
謝風近愣愣睜開眼,就感到滾燙的眼淚砸在臉上,她眼裏的慶幸讓對母親失望徹底的他有些迷茫。
是她救了他?
玉夕微以為他被嚇傻了,淚眼婆娑抱緊懷裏的孩子。
“小風,沒事了,娘親在。”
謝風近窩在女人柔嫩的懷裏,小手顫了顫,一時間竟然不舍得鬆開。
謝湛宸在不遠處看著這番情景,嘴角動了動,冷聲開口。
“可以下山了。”
等三人回到府內,謝湛宸讓人下去細查,而玉夕微先帶著孩子進去。
等到進了門,謝風近才回神過來,已經被玉夕微抱了許久。
他臉色僵硬地掙紮開,正準備走時,卻被隻手給拉住。
玉夕微嘴唇發白,強撐著道:
“我去找你時已經讓喜書煮好了薑湯,不如先跟我回去趟,沐浴更衣完再回去,免得受寒。”
謝風近感覺那將他拉住的手鬆了又緊,與它的主人一樣忐忑不定。
“走吧。”
正當玉夕微以為謝風近會選擇回偏院婉拒她時,耳邊響起清脆的童音。
她猛的抬頭,措不及防撞上雙清冷的眼,暈暈乎乎將孩子帶回院落,本來喜書想伺候謝風近,但卻被玉夕微打發了。
謝風近看著這個他原先曾埋怨過的女人。
她正垂眸細心替他試浴桶內的水溫,盈嫋霧氣柔和了她的眉眼。
謝風近此時莫名覺得,此刻玉夕微的模樣與他所想母親的形象重合,內心也是五味雜陳。
而專心玉夕微卻全然沒發現兒子複雜的思緒,當觸碰水麵溫度正常時便將手抽回,笑著對他說:“可以了,等你出來我替你盛碗薑湯。”
說罷便拿起旁邊的帕子擦拭手上水漬。
正當玉夕微準備轉身離去時,一隻手拉住了她的裙角。
“你為什麼突然對我這麼好?”
為什麼會來救他,還奮不顧身地把他從懸崖邊拉起來?
謝風近的語氣飽含疑惑。
為什麼?
玉夕微被這突如其來的問題給弄懵,但更多是驚喜。
在偏院與謝風近相見時她便看出,這孩子已經在身邊豎起銅牆鐵壁,以冷硬的態度麵對她,卻肯在今日敞開心扉。
等了很久,等到謝風近以為他會失望時。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因為,我也想要當回好母親。”
謝風近看著玉夕微眼底濃烈的情緒,不自在地撇開眼。
他想嗆聲說太遲了,但是看著玉夕微已經紅了的眼眶,說不出口。
等玉夕微也換好衣服,她冷下臉。
接下來,就是興師問罪了。
“小姐,證據都在這裏。”
薄薄的紙被呈上,連同一起被帶來的還有遍體鱗傷的郎中。
他虛弱地看向玉夕微,明明是絕色美人此刻卻隻覺得駭人。
“這些都是秋霜娘娘要做的,娘娘您就饒了小人一條命吧!”
郎中苦苦哀求,希望能用坦白來保全性命。
玉夕微看了他一眼,發出聲嗤笑,任他涕淚橫流,抬手示意侍衛將人押往主院,並吩咐小廝將秋霜喊去。
小世子遇害非同小可,非後院私下處理能善了。
“這就是你的證據嗎?”
主院內謝湛宸看著手上那張紙,再睨了眼跪在地上狼狽不堪的郎中,對那張臉有些許印象,劍眉緊鎖望向麵露慍色的玉夕微。
“殿下!”
一聲嬌呼自外傳來,身著粉裙的秋霜撲到謝湛宸麵前。
她看了眼跪在地上的那人麵露詫異但並無慌亂:“這就是謀害世子的元凶嗎?妾是被汙蔑的......”
玉夕微聞聲發出冷笑。
不管是前世還是今世,雖然時間點不一樣,但是她清楚得很,這件事就是秋霜幹的。
所以她一早就讓喜書把這郎中攔住。
“元凶?秋霜,那味藥本無需上山采摘,前幾日我去還有不少,皆因你派丫鬟將新摘得的全部領走,敢問你是何居心?”
秋霜眼眶瞬間紅了,咬著牙解釋:“姐姐好生無理,難道妹妹就不能生病?天底下沒有這個理,更何況世子不需那藥救急,妾身又怎會知道那位會貿然上山。”
說時眼淚像短線的珠子般往下掉,倒真像被冤枉。
玉夕微可不吃她這套,含嗔拍桌而起:“那我再問你,為何郎中會說藥性不全?醫書記載詳細哪裏需要他來斷定。”
“這事與妹妹何幹?為什麼姐姐緊咬著我不放,拿走那麼多藥的確是妾身的疏忽。”
秋霜含淚望向自始至終都沉默地謝湛宸,隻道:“殿下若是要罰,妾身無怨無悔。”
玉夕微咬牙切齒,被這人輕描淡寫以疏忽了事,怎能不氣?
她不可能這樣善罷甘休!
偏偏謝湛宸看了眼滿臉委屈的妾室,起身將她從地上扶起。
其實前世,在秋霜死後,他把這件事查清楚了。
但她為了他償了一命,也當是相抵了。
他冷冷開口:“既然世子無事,就當是意外,來人,將郎中打發,也別留在京中了。”
玉夕微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眸。
他什麼意思?
像被潑了盆冷水,失望透頂。
小風是他的兒子啊!明明看到小風差點出事,他怎麼能這麼輕描淡寫!
玉夕微看到秋霜麵露喜色,笑靨如花隻覺無比刺眼。
有一股氣,死死地堵在她的胸口。
謝湛宸不給小風出氣,那就她來!
她突然起身。
啪——
玉夕微抬手,狠狠扇向秋霜!
秋霜猝不及防,一下子被慣性甩到地上,臉頰上火辣辣地疼。
連謝湛宸都錯愕地轉頭看向玉夕微。
秋霜的淚更洶湧了,她憤恨看向玉夕微:“你怎麼敢!殿下都說不怪我了......你竟然敢打我!”
玉夕微臉色冰冷。
“小錯?即便是,但也差點害的我的骨肉死掉,你真以為能就此揭過?孩子的委屈,我這當娘的說什麼都得討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