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林慕晚是因為自己的生物鐘而醒的。
清早的陽光並不熱烈,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很是舒服。
林慕晚伸了伸腰,伸展了有些僵硬酸痛的身體,掙紮著爬了起來。
而後起身端起杯子,幾大口下去杯裏的水一掃而空,這才感覺緩過來了些。
接著拖著疲憊身軀走向衛生間,準備洗澡。
林慕挽看著鏡子裏的女人,比鬼還難看。
一想到想到昨天晚上的事,她有些落寞,但她還是努力扯出一個笑。
事已至此,先洗澡吧。
簡單洗完澡,吃完早飯,林慕晚就接到了法院的通知。
該來的終究是躲不掉。
即使那個筆跡和自己的很像,但是林慕晚此刻依舊不懷疑自己的記憶,她明明看到的是32周,簽的也是那張。
不管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林慕挽收拾完自己,看著鏡子裏略微憔悴的自己,盡力壓平心緒。
到了法院,男方一家人都來了。
那個之前覺得老實巴交的男人,此刻依舊低垂著頭,明擺著是不願與外界交流。
在開庭的法庭辯論階段,男方那邊依舊是由男子的姐姐開口。
“林小姐,人在做天在看,你害死我嫂子!就要承擔相應的法律責任!”大姐率先出擊,惡狠狠地說道。
相較於男方身邊的幾乎一家子湊齊,林慕挽這邊則是冷清的多,除她自己之外,一個人都沒有。
但她思緒清晰,做事有條不紊,就算那個簽名自己沒有辦法說什麼,但她堅信隻要自己否認她說的那些話,那他們也沒有實質性的證據。
林慕晚淡淡地開口,“這位大姐,汙蔑的話不能亂說,你口口聲聲說是我害死你嫂子,將責任在我身上,請問你有什麼證據嗎?”
大姐像上次那般拿出那張孕檢單子,“這難道不是證據嗎?”
林慕晚依舊不慌不亂,“法官,我否認這張簽名是我的。那天晚上因為一些事,我的確和我的同事交換工作安排,也就是說,那天晚上的確是我上的班。但是,我記得很清楚,簽的那張單子上寫著孕婦三十二周。”
“這......”法官也說犯了難,兩房人現在都是各說各的,很難證真偽。
“那這個字跡你要怎麼解釋?”
“我很確定不是我寫的。現在會仿字跡的人很多,怎麼確定就是我?”
“這......”法官一時也犯了難,無奈地看了看正在抹淚的大姐,其實仔細一想,林慕挽的話不無道理。
就算那張報告單上的字跡確實和林慕挽本人一樣,但現在會模仿字跡的人多了,並不能直接確定就是林慕挽本人所寫。
案子本來不用這麼麻煩,請法醫一驗便知那胎兒現在大概多大,但為難的是,男方按照當地習俗,愣是先把孕婦和胎兒先火化了,才來報案。
“咳咳,”法官清了清嗓子,微微側首對大姐說道,“那你說她為什麼要害你?她這麼做,有什麼好處嗎?”
大姐抹淚把眼淚,扯著嗓子回道,“這還用說嗎!整座城市誰不知道,林小姐自己品行不端,出軌丈夫完了現在還有臉回來貼金!家裏醜事被人這麼一捅,心情自然不好。”
“像她這種三心兩意的人,對待工作怎麼可能會認真仔細!”
“興許是因為那天晚上她自己累了看叉了,或者是她自己活的不快樂,就見不得別人家裏幸福美滿,故意整這出!以為我們鄉下人啥也不懂更不會來事!”
“哎呦,可憐我那嫂子和她未出世的孩子啦......”
大姐說著,憤憤地錘了桌子。
“咳咳,肅靜。”法官不得已開口。
“林小姐,你有什麼想說的?”法官轉首看向另一邊的林慕挽。
在女人說出那些話之前她一直都保持著鎮靜,可當林慕挽聽到“出軌”“品行不端”“不認真對待工作”時,安放在腿上的雙手控製不住的緊握。
這些話在此時被說出來,總會讓她想起穆珩硯。
過了幾秒,林慕晚才終於冷冷地開口,“沒有,她空口無憑。”
案子審理到最後,沒有結果。
雙方各執一詞,但又沒有任何能夠自證清白且徹底反駁對方的證據。
一天過去了,在法院裏連聽了好幾個小時大姐對她控告辱罵,翻來覆去就那幾句話,林慕挽表示心累至極,隻想洗個熱水澡然後躺床上好好睡一覺。
豈料她剛上樓,一抬頭就發現有一個黑影擋在她身前。
那一瞬間,林慕挽明顯感覺心臟猛地跳動了一下,整個世界仿佛都停滯了一般。
黑影無聲的靠近她,籠罩著她,使得她的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她下意識地想要尖叫。
黑影的動作迅猛如豹子,讓林慕挽感到一陣窒息,下一秒,她被黑影緊緊地禁錮住,無法動彈一下。
心中湧起一股無助的感覺,她努力掙紮著,但是黑影的力量讓她束手無策。
“林慕挽,去了兩年國外,你還是一點長進都沒有啊?”一個譏諷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林慕挽聽到這熟悉的聲音,一下子停止了掙紮,她愣愣地望向麵前的黑影,語氣中滿滿都是難以置信:“穆衍硯?!你怎麼會在這裏?”
穆珩硯微微皺眉,他以為她想逃,冷冷地說道:“別他媽廢話!趕緊把門打開。”
穆珩硯也沒有放開她,保持著控製她的姿勢,此時林慕挽心中雖然不遠,但還是小心翼翼地大開了門鎖,門開了一條縫隙。
穆珩硯拉開門,狠狠地把林慕挽往地上一甩,然後一把把門關上。
看著被摔在地上疼得皺眉的林慕晚,穆珩硯嘴角彎了彎,打量了一下房間。
房間的光線昏暗,透過窗戶隻能看到微弱的月光灑在地板上,映襯出一片陰暗的氛圍。
“林小姐不是一貫習慣了紙醉金迷、高調奢華的生活,怎麼現在就在這?體驗生活?”穆珩硯的聲音帶著一絲嘲諷。
林慕挽緩了一會,這幾天經曆的事情有點多,把她折磨得身心俱累,她現在不想和穆珩硯多說什麼,她低頭看著地麵,感受著冰冷的地板傳來的觸感。
“不勞關心,穆總倒是有長進,大半夜不在公司忙工作,反倒是夜闖民宅,真是令人刮目相看。”林慕挽的聲音微弱而平靜,她拍了拍衣服上沾染的灰塵,神色坦蕩地說道。
穆珩硯見女人神色淡然,似乎沒把他放在眼裏。他收起玩味的眼神,彎下身捏著女人的下巴,強迫她目光看著自己。
“我是來讓你離婚的,哦,對了,差點忘了,還有讓你這位‘殺人凶手’主動承認罪行。”穆珩硯的聲音充滿了威脅和冷酷。
林慕挽的眼神中的失落一閃而過,她知道眼前的男人不是在開玩笑,以他對自己的恨意,他既然說得出口就一定做得出來。
她心中湧起一股無力感,她的嘴唇微微顫抖著,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見女人沉默不語,穆珩硯卻突然笑了笑。他的笑容帶著一絲陰冷和諷刺。
“林慕挽,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前幾天,碰巧查到了那個小野種現在所在的醫院,你要想繼續裝啞巴,也行,我是不在意,隻是,你女兒接下來會發生些什麼,我可不敢保證了。”他的聲音帶著一種毫不掩飾的惡意和威脅:“你說,她是會意外失蹤呢,還是突然死掉呢?”
“閉嘴!”林慕挽再也忍耐不住,厲聲喝止住他。她伸出右臂,一把揪住男人的領帶,逼迫他與自己對視,一字一頓道:“你到底想幹嘛?”
林慕挽的眼睛裏布滿紅血絲,眼神瞬間變得淩厲起來,她緊緊地咬住嘴唇,眼中閃過一絲堅定的光芒。
她決定不再逃避,她要為自己和女兒爭取
屬於她們母女的東西,即使是豁出性命。
穆珩硯輕蔑地笑了一聲,看著眼前的女人,眸色深邃幽暗,薄唇輕啟道:“很簡單,你簽離婚協議書,我就饒了她,不然......我馬上就讓那個野種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女人緊抿著唇,不發一言,渾身僵硬她的手越攥越緊,指節泛白。
穆珩硯眯著眼睛注視著她,他不急,因為他有的是辦法治這個女人。
林慕挽慢慢鬆開手,臉上浮現出一抹慘淡的笑,“穆衍硯,我勸你還是善良點比較好,否則到時候會後悔的。”
男人冷哼了一聲,“一個野種的命,值錢嗎?”
她不是野種,她是你的孩子......
這句話,林慕挽差點便控製不住脫口而出,但最後的最後她控製住了,想到他先前厭惡的神情,最終還是將這句話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