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瑾言!”
溫藝璿失聲尖叫。
溫家夫婦手忙腳亂地安撫,溫父厲聲道:“溫瑾言,你趕緊下來!藝璿的婚禮你怎麼能取而代之呢!別丟我們溫家的臉!”
“是嗎?”溫瑾言冷冷地看著這個她喊了十五年的父親,眼尾勾著瀲灩的笑,“那我就更要嫁了。”
她慢悠悠看眼溫藝璿,嘴角揚起一抹得意的笑。
溫瑾言挽著顧甚行的胳膊,甜甜蜜蜜地喊道:“老公,現在就去領證嗎?”
小姑娘笑容嬌俏,那甜蜜摻了幾分真假尚且不知。
但他仍舊甘之如飴的,溫聲回答:“好。”
顧甚行牽起溫瑾言的手,從容地離開了會場。
徒留一幹人麵麵相覷。
溫藝璿失聲痛哭,哭聲中還夾雜著謾罵,剩下的顧家人在收拾爛攤子,賓客們權當一場笑話看,或嫉妒的或輕蔑的或嘲笑的,無一不有。
而此時,當事人溫瑾言已經坐上了顧甚行的車。
車速飛馳,溫瑾言搗亂完了,試探性地看向顧甚行,“要不,我就在這裏下車?”
“不是要去領證?”
駕駛座的男人模樣認真,露出的側臉輪廓俊美無雙,他的聲線又冷,聽得人心裏癢癢。
溫瑾言覺得此事還能商量,她笑容如同一隻小狐狸般,討價還價:“您看,那溫藝璿做出這種事你肯定要找回麵子,您找到我,我肯定得幫你把場子鎮住不是?”
“我知道,咱們這領證也就是一笑話,從此咱們各做各的事兒,互不相幹,行嗎?”
這副深明大義的話沒能打動顧甚行,他視線掠過溫瑾言的身形,哦了聲,“民政局到了。”
溫瑾言:“......”
感情這人壓根兒沒把她的話聽進去。
溫瑾言鬱悶。
這位哥們長相很眼熟,名字也眼熟,但是他們確實不熟。
不熟的人還被硬綁著領證了,民政局辦事效率奇高,一趟下來十分鐘不到就結束了。
溫瑾言手中拿著紅本本,上麵照片和鋼印都還溫熱,一切都不真實得像是一場夢。
身側,顧甚行略帶玩味的眼神掃過姓名欄。
忽然開口問道:“你和溫家是什麼關係?”
提及溫家,溫瑾言神色有一瞬的淩冽,她道:“仇人。”
顧甚行斂眸,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眼底沉沉一片,有什麼翻湧著。
她倒沒繼續把心思放在這上麵上,認真地看那個結婚證,左看右看,琢磨著:“這該不會是假的吧?辦假證可是要拘留的。”
話剛落,一位人民警察走到了他們麵前,“剛領證嗎?”
警察叔叔狐疑的目光在兩人身上來回掃視,溫瑾言一個小雞啄米式點頭。
“那就行,跟我們走一趟吧。”
溫瑾言:???
兩人上警車時,顧甚行奇怪地看了溫瑾言一眼,“你該不會是烏鴉嘴吧?”
溫瑾言:“......”
“你注意點措辭!”溫瑾言麵上有些羞惱,奶凶奶凶地威脅道:“我嘴巴可是開過光的!”
顧甚行唇邊溢出了一聲輕笑。
溫瑾言背地裏暗戳戳地看著那個結婚證。
早在十五歲時,她被自己的親生父親和繼母聯手安排了一場“意外”。
她從崖邊墜海,尚有一絲求救的希望時,掙紮間卻碰到了另一個倒黴孩子。
溫瑾言死死地抓著人家的手,嘴上還說什麼要死一起死。
那倒黴孩子也受了很嚴重的傷,半醒之間聽到溫瑾言的話,氣得瞪了她一眼,又昏死過去。
後麵他們擱淺在了一個小島上,剛友好相處地休息了三天,又被那倒黴蛋的仇人給追到,這次連著溫瑾言也被連累,跟著一起逃亡。
這其中受的傷更是不計其數,好在,一周之後,他們終於獲救了。
她被母親時家的世交單家帶走,這麼多年來羽翼不滿,加上身體傷了根本,一直調養到現在,這次還是偷偷從鄰市跑過來的。
也就是從那一次墜海起,溫瑾言就有了烏鴉嘴,幾乎是說什麼壞事就靈驗什麼......
從回憶裏回過神來,溫瑾言在筆錄上簽了個名,警察掃視的目光流轉在她跟顧甚行身上,問:“你們是真結婚?”
“是的。”溫瑾言連忙點頭,“我們閃婚。”
警察叔叔無語了幾秒,似乎沒法理解年輕人的愛好。
他揮揮手,“既然不是假結婚買房子的,現在就走吧,不過我們也會密切關注你們這對的。”
“好,謝謝警察叔叔。”
溫瑾言揚起一個甜甜的笑容,再看向一旁歸然不動的顧甚行,眼睛一轉,對他道:“我先去個衛生間。”
顧甚行話很少,即便是在警局裏,周身的氣勢也是不怒自威,像是上流圈子裏的矜貴公子入了凡塵,強大又冷厲,同這一圈的人格格不入。
聞言,他點了下頭。
溫瑾言腦瓜子轉的快,邊去衛生間路上,分心注意一下顧甚行動態。
見他沒跟著,溫瑾言就放心了。
她飛速進了衛生間一趟,又一個箭步衝出來打算開溜。
沒想到顧甚行好整以暇地倚在車旁,眉梢眼角都是矜貴的氣質,他眉頭微抬,正好堵到溫瑾言。
男人尾音上挑,帶著無限的曖昧:
“打算去哪呢,顧太太?”
溫瑾言有點心虛,她看看顧甚行,又看看自己的紅本本:“我們這個婚姻不作數的。”
“現在整個北城的人都知道,你是我的太太。”顧甚行說話慢條斯理的,卻帶著不可質疑的篤定。
溫瑾言覺得男人的眼裏似乎還有點笑意,她更迷惑不解了,有種把自己坑進去了的錯覺。
今天溫藝璿訂婚,幾乎把整個上流圈子裏有臉麵的人都請來了。
顧甚行好像說得也沒錯。
停!
溫瑾言驅逐腦海裏亂七八糟的想法,強橫地站在顧甚行的麵前,“你別想把我繞進去,你分明是趁機占我便宜!”
顧甚行看得好笑,這都數了半天的錢了,才反應過來被賣了。
他不常笑的,但是笑容清清淺淺地勾起弧度,意外的迷亂人的心神。
“呸呸呸,色相而已!”溫瑾言小聲嘀咕了句,抬起頭來凶狠地看著顧甚行,“像你這樣的無恥之徒就應該被抓進去關幾年!”
下一秒,一個人的大掌一下抓住了溫瑾言的手腕,“就是你,剛剛偷了我東西!”
剛才來警局的時還有不少新婚夫婦,說話的這個就是和他們一起來的之一。
他剃著個光頭,凶神惡煞地盯著溫瑾言,“之前隻有你和我撞了一下,我的金戒指肯定是被你偷走了!”
溫瑾言懵了半天,才想起確有其事。
“你現在就跟我進局裏!”那男人咄咄逼人,“肯定是你偷了,隻要你被搜身就能查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