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今日客滿了,暫時不能再進客了,諸位明天再來,明天再來吧!”奶媽滿臉止不住的笑意站在將軍府門口,瞧著將軍府門口排起的長長隊伍,心中別提有多歡喜了。
門口的眾人聽言歎了一口氣,但是有人並不放棄,大聲叫道:“既是今天客滿了,那我今日先交定金,明日一定要讓我進去瞧瞧鳳舞啊!”
說話的是一名性格豪放的富家千金,當時就掏出大把銀票要塞到奶媽手裏,奶媽連忙拒絕。
不是她不肯要,而是人實在太多了,若是胡亂收了錢,明日的場景怕是要更亂了。
“我說我的姑奶奶喲,您還是明日再來吧,今日這錢我們是如何也不敢收的。奶媽邊拒絕邊說道。
若是她收了這份定金,那剩下的這些人必然都會效仿,眼下裏麵已經夠忙了,外麵也人手不夠,若是記錯了賬,賠起錢來,就慘了。
那富家千金見奶媽不肯收,也沒有氣餒,目光灼灼往裏麵瞧了瞧:“既是如此,那我明日早些來。”
眾人見那千金拿出那麼多銀票都沒能進門,也隻好紛紛歎氣離去,奶媽終於是緩了一口氣,又忙著招呼裏麵去了。
將軍府內歌舞升平,香煙繚繞,真真是熱鬧到了極致。
鳳舞也倒是沒有擺架子,時不時地穿梭在大廳之間和客人們閑聊。
奶媽瞧見這一幕的時候,心裏頓時一暖。
鳳舞的性子她其實也能夠明白一些,她心中定是不喜這樣左右逢源的場麵的,她以為鳳舞會在房內不出來,沒想到她竟是出來見客了。
奶媽緩步走到她的身邊,貼著她的耳朵輕道:“若是你不喜歡這樣的場麵,大可回房待著也行,我能解決這場麵的。
鳳舞微微笑了一下輕聲道:“倒也無妨,閑著也是閑著,不如幫幫你。”
既是與奶媽定下了約定,她便要讓這將軍府真真正正的從此生意紅火。
兩人正說著話,門口一守門的小廝便快速地跑進門來,到了奶媽和鳳舞的麵前低聲道:“外麵有人要見鳳舞。”
奶媽皺了皺眉道:“我不是說了今日不進客了嗎?”
那小廝有些無辜地抬眸道:“但是那出價很高。”
守門小廝心中明明白白,開門做生意自然是為了錢財的,而往日裏奶媽也沒少表現出她那副愛錢的模樣,若是讓奶媽知道這麼一大筆銀票被自己拒之門外了,那奶媽定是給不了自己好果子吃的。
鳳舞在一旁竟是也好奇起來,問道:“多高?”
小廝低聲答道:“一千兩白銀呢。”
這確實已經很高了,倌人館也並不是什麼極為高檔的地方,平日裏進門隻需要十兩白銀而已,若是見到了喜歡的信人,為其出二百兩,三百兩,也是可能的。
但是足足千兩白銀,這確實是不常見的。
奶媽不動聲色地去打量鳳舞的神色,隻見她在聽到“一千兩白銀時,神色也並沒有什麼特別的變化。
若是尋常的人,聽到這麼多的錢,定是要喜不自勝的。
“你見或不見都隨你。奶媽心中頓時對鳳舞又多了幾分敬畏之心。
小廝聽罷有些驚訝地瞧著奶媽,要知道,若是換作別的信人,奶媽一定會不由分說地逼他見客,哪裏會如此這般客氣。
鳳舞笑了笑道:“哪有人將錢拒之門外的。”
說罷鳳舞瞧了一眼那守門小廝:“去收了錢,將那人帶到樓上廂房中。”
她倒要看看是誰為了見自己,這麼舍得出錢。
鳳舞在廂房中稍等了一會兒,那人便在小廝的帶領下來了廂房。
“鳳舞,又見麵了。”慕容祁一身藍衣,比起白日裏瞧起來倒是更加彬彬有禮了。
鳳舞聽見這熟悉的聲音,眉頭頓時蹙了蹙,掩下心中的不快,轉身道:“慕容可真是出手闊綽啊。”
慕容祁笑起來如三月春風:“今日舍妹對鳳舞無禮,我如今虔誠地登門拜訪,花點小錢也是應該的。”
鳳舞緩步走向桌前,並未向慕容祁行禮,自己徑自坐了下來,語氣陰森:“小錢?你的身上應該是沒有什麼錢吧。”
有錢,也不過是每個月中撥給他一百兩作開銷罷了。
“慕容在宮中的太醫差事,最多也就每個月五百兩,如今竟是舍得拿出兩個月的俸祿來見我一麵,慕容當真是給足了我麵子的。”鳳舞的聲音冷淡極了,細細去聽,竟是有幾分嘲諷?
似是發覺自己失態了,慕容祁臉色緩和了一些:“鳳舞如何會知道我侯府中的事?”
而且他這般的語氣,分明就好像是在質問。
慕容祁一時間心虛極了。
不然這一千兩白銀,若是換作從前的自己,是萬萬不可能舍得掏出來的。
鳳舞的聲音不冷不熱,聽不出來情緒:“這點事隨便拉一個人都會知道的吧?鎮國侯自然會將產業交給親兒子打理,難不成還交給你一個養子打理?”
慕容祁眸中帶火,恨不得上前撕了這鳳舞,但是心中想想自己此行的目的,便又把那怒火埋在了心頭。
“鳳舞說的是,鳳舞確實出類拔萃,鎮國侯府的產業也確實是由他打理。我出的這一千兩,也是我平日裏積攢的,今日拿出來,確實是想讓鳳舞明白,我是誠心誠意地想為白天舍妹對的態度,向道歉。慕容祁臉色溫柔,風度翩翩。
慕容祁十指緊握成拳,骨節發白,心中隻覺得自己被侮辱了千萬遍。
複而,他雙手又鬆開來,滿臉笑意地將自己腰間的玉佩摘下來放到了桌上:“鳳舞,這是我的玉佩,憑此玉佩你能夠隨意進出鎮國侯府,若是你什麼時候方便,還請一定要到府上坐一坐,我定要叫我那不懂事的妹妹跪著給鳳舞道歉。”
鳳舞氣定神閑地舉起酒杯,將酒杯中的酒一飲而盡,還十分回味地咂了兩下嘴。
囂張,狂妄,目中無人。
慕容祁隻覺得自己再待下去就要忍不住了,於是拱手道:“如此,我就回侯府靜候鳳舞了。”
說罷,慕容祁大步地離開了廂房。